問天當然知道,於是當即下跪磕頭,道:“徒兒……不敢有那樣捷越的心思。”
“我什麼也沒說,那是你自己的事。”王玄機一甩手裡拂塵,仙風道骨,在問天眼裡他幾乎沒有人慾,看去那場亂鬥卻還是眼帶幾分愁緒熱淚。
他道:“你們都很好奇,我為何偏偏待趙東來這個散修另眼相待……事實上,我所獨創的星宿門功法不止強悍,反而還非常詭異,因為我的親生兒子,便是在修行了功法後,莫名爆體而亡。”
“也就是說,這門功法會挑選他的主人。”
王玄機道:“我也是鑽研多年後才發覺,紫氣確實無敵,但它具備一定的意識。若是得不到紫氣的認可,它就會反過來抹殺掉習術者。寧可等待下一個能發揮它實力的強者,也不甘於為庸人所用。”
“我是發明瞭紫氣,但連我也不敢輕易將它融入體內驅使,所以我也不敢將它傳授給你們……當初你帶趙東來上山,我傳他紫氣,是因為他失足墜崖渾身筋脈盡斷,一個將死之人,我姑且死馬當活馬醫,能有今天全是他自己的造化。”
問天得知真相,肩膀緩緩一卸,不誠想竟是紫氣擇主,心裡還是不甘。
王玄機面帶惆悵,看去趙東來,更準確地說是他手裡那柄劍,繼續說:“人不能不服老,年輕人果然是更有幹勁啊。”
“我為什麼不攔趙東來,還把那柄寄存我兒子魂魄的劍,送給他。”王玄機對上問天的驚詫,眼底含淚,無奈:“別意外,多年來我也無人傾訴,此時此刻不是以師父的身份跟你說話。”
問天抬頭望他,竟覺得此時的他如通天道,她被王玄機攙扶起來,繼續闡述。
“龍族敗了,人妖之間難道就和平了嗎?只要有靈力,各自為了修行,人與妖的恩怨將無止無休,事實上都是為了進階誰又真正有錯呢?”
忽而有人路過,一位老婦抱著她的孩子腳滑跌倒在地,雙目惶恐地看去那自天而隕的光箭來!
她是普通人,捱上這一下恐怕非死即傷。
問天一鞭揮去,輕而易舉地替老婦擋下,得她友聲再三感謝,而後抱上孩子跑掉。
王玄機抬眼,望去天際不知想到了什麼,鏗鏘有力道:“還不如直接改了這世道,既水火不容,那便不要強求——將人與妖,普通人和修行人永遠隔絕開來!”
“先生……”問天頷首拱手,答:“高見。”
“昨日仙盟議會上,都反駁我這等狂言悖語,只趙東來覺得我這個提議利國利民。”
王玄機眼中帶著期許,說:“不,甚至更早,早在我用紫氣救了他,他醒過來後聽我一番胡言亂語,想必他就已認可了我。”
“問天,難道你就不想改變這世界嗎?”王玄機看去她,果然,在她驚愕的眼裡,看到了自己也曾有過的熱血和嚮往。
“謝師父點化。”問天剛一開口,王玄機卻擺了擺手打斷,說:“若真有那天,只怕星宿門也將不複存在,也不必再喚我師父了。你還年輕,一生還長,像他們那樣去闖出一方天地吧。”
問天心裡情緒萬千,既是對未來的忐忑又是期待,她對王玄機重重頷首,最後恭敬一禮,然後蹬地,揮鞭飛去。
萬裡無雲,各路大能各顯神通,敖燁正替趙東來用龍尾巴扇人,見著一鞭揮來,將那人猛地纏喉給扔甩了出去。
“你來幹什麼?”敖燁趙東來異口同聲。
問天哼了聲,款款飄飛優雅而來,甩了甩馬尾,道:“自然是加入你們幹翻全世界的痴心妄想咯~”
那邊甚至有星宿門的門人,疑道:“那是問天師姐?她怎麼也反水了……對了,掌門呢,一開始還在的怎麼不見了。”
“男人婆。”趙東來眉眼帶笑,別了她一眼。
問天一聽就來氣,捏了鞭吼:“你戀龍癖!”
“我樂意。”趙東來毫不生氣,還拍了拍敖燁龍脖子,像是從來沒這麼自在瀟灑過。
他捏緊了手上的劍,堅定又自信,迎整個仙盟阻攔也不懼,同問天勾唇,殺出一條路來騎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