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就是唯一,互相不離不棄,身心只屬於你喜歡的那個人。無論發生什麼,彼此信任,依偎仰仗,他不會拋棄你,你也捨不得去拋棄他。”有個年輕點的師弟帶著笑回答他,眼神帶著打量試探。
聞九想了一想,然後起身,當著他們的面走去了某個灰頭土臉玩泥巴的窮小子。
一雙鞋出現,陳年年抬頭,對上了聞九那張很柔軟的臉,心裡一撞,手上一抖,莫名其妙感覺到拘束慌張。
“坐冷了,來烤火暖暖。”聞九垂眸,蹲坐他身邊,卻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將臉別膝蓋上很乖,指尖摳玩著地上的小石子。
“哦,你隨意。”陳年年回答,繼續扒拉火堆,其實他還有別的活要忙,但他不想去,已經賴這堆篝火前偷了很久的懶。
“陳年年你沒別的朋友嗎?”聞九輕聲問。
“沒有,我每天都很忙,沒閑工夫交朋友。”陳年年波瀾不驚回答,“你朋友挺多的,他們也都挺活潑,何必非得來我這兒找悶受?”
“因為我有點笨,而跟傻子打交道不太費腦子。”聞九別過臉,眉眼彎彎扯了扯他的衣角,很是戲謔親暱。
小笨蛋罵我傻子呢。
陳年年沒在意,繼續裝,嘴角上揚暗爽,然後清咳了聲話題一轉,帶著幾分深沉:“聞人醉,呵呵……老不死的真不要臉。還不如叫聞人碎,聽者落淚,聞者心碎——你還不懂?他們根本沒把你當人看。”
“我知道啊,他們都不是真心喜歡我的,所以我也不喜歡他們。”聞九誠懇認真,而後對他輕聲:“陳年年,你是個好人。”
“沒用的好人。”陳年年淡聲,“廉價的善良根本一無是處,我甚至保護不了自己的親人。”
“聞人歲?”聞九閉了閉眼,也沒太在意旁人,只是說:“歲字,跟你名字挺搭配的。年年歲歲,歲歲年年,彷彿我們已經認識了很久很久那樣。”
原來他說的是這個‘歲’字。
陳年年沉吟片刻,心情驟然壓抑,突聲:“你打算永遠待在合歡門嗎?你現在……也有一定的經濟離開了吧。”
“早就賺足靈石了。”聞九也沮喪無奈,道:“但是,合歡門弟子的去留取決於掌教,他不放我走,遲遲不給我解‘蠱語咒’。”
“那是什麼?”陳年年心裡警鈴大作。
“一旦掌教唸咒,他說東我絕不能往西,否則就會蠱毒發作痛不欲生,也就是他讓我幹什麼我就必須幹什麼。”聞九回答。
“我一直很聽話,從沒發作過,但看過別的師姐為了跟心上人私奔,掌教不允,蠱毒蔓延全身,沒幾下就渾身發黑死了。”
“怎麼才能解?”陳年年疑問,嗓音極冷。
“蠱蟲蟲母死了就一了百了。”聞九無奈搖頭,“不過,我們也不知道掌教把蟲母藏哪兒了。”
他話音剛落,某間帳裡傳出陣巨大暴虐的靈氣波動,與此同時,醉月真人殺氣騰騰地跨了出來,一隻手已經烏青浮腫。
幾個弟子迎了上去對他噓寒問暖。
陳年年挑眉,心裡冷笑,臉上繃得雲淡風輕。聞九安靜裝死,本以為沒人搭理自己,不料一旁聞掌教又見風使舵冒了出來,攛掇鼓勵他去慰問慰問醉月真人。
聞九剛起身欲去,一弟子慌慌張張跑來,大汗淋漓,火急火燎,對醉月真人行禮,道:“稟掌門,在大荒山西南處一方山洞,果然找到了狐妖的蹤跡。”
“楚師兄已領眾人跟那妖孽纏鬥了起來,實力懸殊過大,還請掌門真人親去斬殺!”
“好,眾弟子聽令!禦劍飛行隨我出征!”醉月真人來不及找罪魁禍首。他指尖點xue,封住了手上蛇毒的蔓延,幻化出一柄劍來踏了上去準備殺妖。
合歡門聞掌教一見,神色稍滯,他掃了聞九一眼,那意思頗有些恨鐵不成鋼。而後他揮出一條法術長鞭將聞九給攬腰提走,也跟上了醉月真人而去。
陳年年不會禦劍飛行,他心下一緊,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掏出了塊極品靈石,遞去某個會飛的師兄客套道載我一程。
那師兄大喜過望應了。但無奈,他們的速度還是不快,待陳年年趕到,現場已被砸得稀巴爛,叢林樹木間到處都是鬥法留下的痕跡,還有些許殘碎白毛跟狐妖的斑駁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