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免不了一緊,生怕是來找自己算賬的。
“不是來致謝嗎?”
他道。
嗯?
那小二最裡說的主子,是他?
逃了拜師儀式本來就心虛,還被逮到在這兒大快朵頤,姜玉策有些坐立難安,幹著嗓子解釋。
“近日身子屬實不爽利,吃什麼都沒胃口,陸家的小公子心疼我,就帶我....”
他解釋的有些乏力,轉了話問道。
“這酒樓?”
他試探。
宋司卿慢悠悠的盛著湯,似是沒聽進去他解釋了些什麼。
“我的。”
果然...
他還真是才出龍潭又入虎xue。
猶豫許久,他決定起身。
“陸家公子還在等我,我就先...”
“四殿下的致謝,好沒誠意。”
他的聲音懶洋洋的,他一貫情緒藏的很深,姜玉策此刻也揣測不出他是什麼樣的心情。
安靜許久,他不自然的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發現宋司卿正在看他,又或者...從剛才就一直在看他。
深邃如墨的眸子蓄滿涼意,薄唇微抿,下巴輕抬,眼尾的陰影拉出一抹濃色。
上一世對宋司卿的面龐並不太深刻,只餘下死後他踏進自己宮門時那寂寥神情。
黑袍翻飛,眨眼的功夫就和自己一同湮滅在火海。
那個時候他還沒有細想,如今再回憶他的種種行為,脊背爬滿涼意。
他竟這麼痛恨自己。
他原來是這樣痛恨自己。
姜玉策回神,目光錯了他的視線落在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上,無意識的開口。
“那太傅想要如何?”
宋司卿手指敲打著桌沿,向來涼浸浸的眸子此刻變溫了,微眯著看他:“你當真不拜我了?”
姜玉策應的磕磕巴巴:“是...我是打算去國子監上課,待我向父皇稟明之後,應該會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