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近。
這間屋子被刻意清理過,沒有那些辦公桌,完全的寬敞。用來囚禁女人和海豹,行事非常簡單粗暴,用鐵鏈鎖著,死死困住。也不難看出,這是一個任由自生自滅的“拋屍地點”。
氣溫寒冷,死去的屍體腐敗得會很慢,可這些屍體依舊散發惡臭,彷彿處在天氣回溫時的糜爛速度。讓藍斯震驚的不是屍體,而是她們的樣貌。
女人不像女人,海豹不像海豹。
只見女人面板上有大片大片的黑灰色,雙手也在畸變,看不清五指,變成了一團,好似海豹的前鰭狀肢。旁邊女屍的肚子很大,破了一個大口子,不難看出,裡面的孩子帶有海豹屬性。
而海豹屍體的肚子,如爆炸一樣,小海豹長著兩只人手,面龐酷似人臉。屍體直愣愣躺著,面容空幽地朝著大門方向。
唯一存活的女人,在不斷嗚嗚叫,痛苦捂著肚子。可她的眼神渾噩淩亂,毫無清醒的意識,痛苦的本能讓她嚎叫,卻沒有力氣和精力,只能像瀕死的小動物一樣,發出微弱聲。
是海怪畸變人,用海怪和人進行實驗。從小小的胎兒入手,打破基因,妄圖尋求一些所謂的真理。
事實就是,根本不存在這樣的現象。無論是想從中汲取什麼利益,都是不可取的。藍斯離開那間房,走到敞開的窗邊,深深呼吸幾口。讓寒氣驅散心中的那股悶氣,片刻後,拿起粉色海螺。
二十分鐘後,一輛銀白色小貨車停在樓下。出現兩位身著白色特殊衣服的人,挨個將六層的女人與屍體往下搬。
很快,小貨車離開了此地。
郗歲聿站在一樓客廳,等了一會,沒等到魚下來。直徑走向樓梯口,“聊聊唄。”
樓道漆黑一片,淺淡的光從上方轉角處的視窗透露。
沒有回應。可下一秒,脖頸傳來冰冷觸感,藍斯將匕首抵著郗歲聿的脖子。
出來了。郗歲聿眼底劃過一分笑意,“給我五分鐘的活命時間行嗎?看在咱倆之前睡一個被窩的份上。”
藍斯兇狠地盯著他,警告:“別給我嬉皮笑臉。”看著就討厭。
“他說他現在在爵頭那邊還是背叛者的形象,沒有表露被我們發現了。”
“他當了快十年的團長,現在公開會讓民心動蕩。只參與過兩天的那場會議,走過場,此外都在禁閉室裡待著。”
“我必須要留在基地,我才能有能有話語權,才能調動其他的異能者,應對之後的突發情況。小玉和老雲都在撐著,我不能走。”
郗歲聿又道:“他是我師父,我和他相處了二十年,我願意再相信一次他。為基地,無需為我。”
崔城圓無愧基地。
這一點,郗歲聿相信。
郗歲聿父母早逝,沒幾個人用心管,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孩子。整天和個野猴子似的,皮得很,誰欺負他,他不睡覺都要報複回來。
遇見崔城圓後,才有大人管著的約束。
話落,樓道裡蕩出淺淺的回應,空氣很快陷入安靜。藍斯握著匕首的力度加深,眼眸依舊充斥不悅,冷聲:“我不開心。”
是的,藍斯很不開心。不想聽各種理由,說這些廢話。崔城圓絞盡腦汁讓他們陷入那樣的困境,從那一刻,他們就是敵人。
又不是玩過家家,這次你當壞人,下次我當壞人。難道殺人犯可以因為只砍半截身子,就不是殺人犯了?說他只殺了半個人,另一半還活著是嗎?
“你只想著你和他的情。”
“我用我的生命去救你,你卻站在他的面前,沉默、不理我。”
“我討厭你。”
藍斯不擅長說些膩歪話,他的用詞總是很直接幹脆,尋找到最合他意語句。甚至偶爾會給人一種有點怪,莫名其妙的意味,甚至會覺得帶了傻氣。
直接的話語,不代表沒有潛藏情緒。
郗歲聿聽懂藍斯的意思了,他迅速伸手抓住藍斯的手,移動,將匕首狠狠刺進自己的胸膛,沒入整個匕身。
他的動作很快,讓正在不開心的藍斯沒來得及反應。
“你做什麼!”空氣中瞬間彌漫血液的味道,藍斯煩得尾巴亂甩打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