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魚一人將木屋收拾好,就和前兩天剛來時的模樣差不多。郗歲聿只有原先的褲子能穿,他翻找到一件老式墨綠軍大衣,勉勉強強穿在身上,有點勒肉。
外面的世界依舊大雪紛飛,明明只過去了幾天,突如其來的變故和悄悄安生的時刻,卻覺得好似過了很久。
從夏初到寒冬,從失去到複得。
空氣冰冷,說話時伴隨白色氣霧,放眼望去的樹林早已披上厚重的白衣,倒是將夜色承託得明亮了些。寒風刮過,洋洋灑灑的雪飄落在藍斯身上,他依舊是沒有穿衣服,在厚衣服的承託下。人魚一身輕,雪白地面變成藍粉色尾巴的背景,猶如雪中的尖耳精靈。
藍斯回頭看一眼小屋,地上有他們走過的印子,很快又會被雪花填滿。
“這裡沒有主人。”
“或許吧。”
可能天氣冷了,回城裡了,又可能在與天地萬物擁抱。
郗歲聿伸手搓搓藍斯的腹肌:“真的不冷?”
藍斯:“不冷啊,天天就盯著我穿衣服,我真不冷。”
郗歲聿:“忍不住,我覺得你冷。”
藍斯:“我還覺得你熱呢,你把衣服脫給我穿行嗎?”
郗歲聿:“著實為難我,你變小,我把你揣懷裡,這樣一舉兩得。”
藍斯朝郗歲聿齜牙:“瞎操心。”然後加速步伐。
郗歲聿抓住飄到眼前的尾巴尖,笑笑:“是是是。”
夜深人靜,寒風凜冽,雪路漫長。一魚一人相伴而行,在路面上留下一個又一個腳印。
中心城。
迷你水狀人魚坐在郗歲聿的頸窩上,郗歲聿藏匿在街道的陰影之處,不緊不慢往目的地走去。
已經商量好了,現階段不適宜他們一併出現。因為,在乎的對方成了軟肋。
藍斯懶洋洋躺在郗歲聿的肩膀,其實躲衣服裡有點悶,還不如口袋裡。細長的魚尾圈住男人的脖子,尾鰭無聊地戳戳突出的喉結。
半小時後,郗歲聿進入到一處舊小區的室內。一廳兩房,暖黃色燈光散落在木地板上,一對男女關系親近地坐在沙發上,充斥著溫馨與寧靜。
扣扣扣——
房門響起有規律的敲門聲。
雲飛揚將門開啟,看見了身上帶著寒意的男人,郗歲聿將帽子摘下,露出面龐。
雙方對視無言,郗歲聿揚唇一笑,將門關上,神態輕松。分別給雲飛揚和解玉枝一人一個擁抱。
沒事就好。
藍斯從他肩膀上跳下來,化出實體,拿起桌上的零食。好些天沒吃了。
“誒,我那海螺呢。”衣服太小,勒得很,郗歲聿馬不停蹄換掉上衣。
雲飛揚丟給他,“幫你收著呢。”
旁邊的餐廳有滿滿當當一桌子菜,是先前用海螺傳話時,喊他們準備好的。藍斯不客氣地開吃,還是有調料的菜美味。
一人一魚吃完飯後,開始聊事情。
解玉枝:“小隊兩天後出發,同時,那天也會是雙方領導者的一場談話。畢竟群眾肯定是希望能平平安安,過太平日子。”
雲飛揚:“目前爵頭那邊還並不知道藍斯已經有了應對海汙染的辦法,還在欺騙群眾。”
爵頭對海洋現況和臨界點,也只有先前象牙在公園和藍斯的會面,那會藍斯只道大海要承受不住了,必須停止,讓這座汙染天秤勉勉強強繼續平衡,切不可再動,只能處理汙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