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一個人時,每次出門都會帶足夠的錢在身上,但現在,錢都交給蘇羽後,他出門會跟蘇羽說今天要買什麼,要去做什麼,然後蘇羽就會計算一個大概花銷,說是怕自己亂花不多給。
這就是有夫郎管家的甜蜜,桑祁這個不解風情的人怎麼會懂。
今天出門的預算就沒有林大江這一條。
林梟回到家時,天都快黑了,蘇羽和石鈺做好了飯,擺了桌,工匠們吃完飯要在天黑前趕回家。
蘇羽正要給林梟留飯出來,就見林梟踏進了院門,順口問道:“梟哥,怎麼這麼晚?”
林梟愣了一會,又若無其事地道:“有點事耽擱了。”
蘇羽點了點頭:“什麼事?”
林梟不願多說:“沒什麼,就一點小事。”
這事已過去,從此在這裡翻了篇,林梟倒不是怕蘇羽覺得他兇殘,只是想到以前蘇羽見到林大江時那種恐懼,他就不想說出來髒了他的耳,擾亂他心緒。
蘇羽以為林梟不願在這麼多人面前說,晚上兩個人時他應該就會告訴自己,便也不再多問。
然而到晚上夜深人靜兩人躺在那只有一塊木板鋪在地上的床上時蘇羽問:“今天進城是發生什麼事了?”
要不然林梟不會那麼晚回來的,自從上次的事後,他整天都是對自己一副不太放心的樣子,就算有事要離開,也不會去這麼久,一整天呢。
蘇羽就純粹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讓他暫時把自己放在一邊。
林梟吊兒郎當地道:“能有什麼事?就桑祁,非說自己不開心,讓我陪他喝酒,之前拒絕了太多次,這次就給他賞個臉,不過我沒喝,只是陪他說說話,他倒是喝了不少。”
蘇羽發現林梟遇到不想說的事時,語氣就不太正經,且顧左右而言他。
蘇羽倒是越發好奇了,順著林梟的話套話道:“那他因為什麼不開心。”
林梟語氣不太正經道:“發現他媳婦沒有像阿羽一樣愛我的愛他吧,心裡備受打擊。”
蘇羽很想問,你這話是認真的嗎?但話出口變成了:“這…怎麼發現的。”
林梟一個側身翻到蘇羽身上,黑暗中準確的咬住蘇羽的嘴,伴隨著凹凸不平的木板床的嘎吱聲傳來一句溫怒:“蘇小羽,你膽肥了啊,在我的床上關心別的漢子?”
第二天一早,林楊來到林梟家,跟他說了一件事林平安的家事。
原來吳氏的孃家哥哥有個兒子,今年十六歲,在縣城讀書,農家人要供個讀書人,家裡開支非常大,即便本來家底不錯的,也要全家上下節衣縮食才勉強供得起。
因今年要考秀才,要給老師送禮,還有平時的筆墨紙硯、各種花銷家裡實在籌不出錢來,就來說服吳氏。
林平安家本就是吳氏當家,他家雖然地多,但只有林平安一人幹活,農忙時就得花錢請人搶收搶種,家裡還有兩個小孩要養,加上平時吳氏也會時不時的補貼孃家,他們家的積蓄也不多,一時也拿不出那麼多錢。
不知吳氏怎麼想的,揹著林平安賣了五畝良田,把錢都給孃家送了去。
而林平安沒發現,是因為吳氏雖把田賣了出去,但又租回來,讓林平安繼續種著,家裡收了糧賣了錢,她就拿錢去交租子,林平安這粗神經自然發現不了。
昨天主家見林平安斷了腿,料想他來年種不了地,就上門說把地收回去養護,來年再找人租,這就漏了陷。
村裡人都去看了熱鬧,林平安躺床上像個傻子一樣被人圍觀,自覺丟了面子揚言要把吳氏休了。
但他腿還沒好,癱床上躺著,什麼都做不了,吳氏跟他吵了一架,當天就帶著孩子回了孃家,林平安一個人在家,飯也沒人給做,大小便還都賴在床上。
林梟聽罷,事不關己道:“原來是家裡沒錢了啊,怪不得有膽子來找我鬧。”
他就說吳氏肯定有什麼事瞞著,要不這麼多年,見自己就像老鼠見貓一樣躲著走,要是他家地沒賣,十畝良田租出去,平時院子裡種點菜補補,一家人怎麼也夠一年的嚼頭,不至於膽大包天的舞到自己面前來。
蘇羽:“只怕他們還會再來。”
人窮到的時候,確實什麼事都幹得出來,雖然林梟手握斷親文書,但跟那些個不講理的人,一紙文書可壓不住。
果不其然,沒過兩天。
吳氏以為她孃家就是她的靠山,殊不知,她剛回去兩天,帶著兩孩子,每天吃的不少,又分文不帶回來,回去第一天她嫂子和哥哥開始給她擺臉色。
以前她回去都客客氣氣,那是因為每次回去都拿點錢或者禮,這次回去吃白食待遇當然就不一樣,更何況,知道他夫君傷了腿幹不了活,難道還指望一個平時愛佔妹妹便宜的哥哥嫂嫂會對她有真情,願意長久的養她和孩子,太天真了。
剛回去兩天,就被趕了出來,吳氏沒辦法,又一臉衰相的回到林平安家。
林平安這兩天自己爬著進廚房找了吃的,才不至於餓死,他恨死了吳氏,說什麼都不讓她進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