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山驚聲:“你是林梟。”
林梟傲然道:“如假包換,我想,也沒人敢冒名頂替吧。”林梟對自己的長相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蘇大山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旁邊嚇懵了半天的李公子倒是抓住了重點,他出生富貴家庭,自小高人一等的長大,自然膽識和底氣足一些:“這位林公子,不知你來蘇家是要跟那個哥兒提親。”
蘇羽還有個繼弟,叫葉碧,今年十七歲,也是個哥兒,是繼母葉小巧帶過來的。
林梟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對蘇大山道:“自然是蘇羽,羽哥兒,這是岳母大人在世時定下的親事。”
說著,林梟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遞到蘇大山眼前:“這是當年岳母大人給的定親信物,岳父大人不會不認識吧。”
一般孩子定娃娃親的,女方家都會給男方家一個親手繡的荷包作為信物。蘇羽當時還小,不太會繡,有母親指導現學現賣,勉強繡成了一個針線七歪八扭的荷包。
蘇大山自然認得這個荷包,當時定親他也是同意的,那時他靠娘子養家,一個小哥兒的婚事,他根本不在乎,自然也不會討人嫌的反對妻子的安排。
李公子看他這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是搶親來了。
這叫林梟的漢子明顯不搭理自己,他雖然膽子比一般人大,但看著林梟這張臉也犯怵,並不敢給林梟擺臉色,當下厲聲對蘇大山道:“蘇大伯,今日這事你打算怎麼辦?”
“這……”蘇大山也害怕呀,尤其是現在林梟站在他跟前,盯著他看,不說話,面無表情卻壓迫感十足,他連身後的椅子都不敢坐下,拒絕的話他更不敢說出口。
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蘇大山看了眼旁邊李家的二十兩聘禮,還有院子門口圍著的一群村民,料想林梟不敢拿自己怎麼樣,於是壯著膽子道:“林大哥。”
剛叫完,發現自己叫錯了稱呼,蘇大山用袖子擦了擦腦門上的虛汗,尷尬地改口道:“林家小子,羽哥兒剛跟縣裡的李公子定了親,要不你看看我家碧哥兒怎麼樣?他比羽哥兒還小兩歲,正是年輕鮮活的時候,與你正好相配。”
林梟不置可否,一字一頓地道:“岳父大人,您可能不知道,我這個人呢,比較喜歡從一而終,我只要屬於我的,誰來都不換。”
語氣中看似自戀,卻又暗含諷刺,他身後的漢子們都笑了起來。
蘇大山還沒說話,旁邊的李公子道:“既然都看中同一個哥兒,那也要講個先來後到吧。”
林梟看了李公子一眼,李公子害怕得轉頭看向別處,林梟才道:“想必這位就是大名鼎鼎、彬彬有禮的李公子了吧,你說得對,什麼都要講先來後到的,我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可這羽哥兒是先跟我定親的。”
李公子小聲嘀咕:“我說的是誰先下聘。”
林梟把玩著手上的荷包:“羽哥兒與我定的可是娃娃親,即便他要改嫁他人,也應當先與我把婚退了,退還信物,才能與別人再定親。而婚未退,就與別人定的,自然不作數。請問李公子,我說的可對?”
林梟這話看似說得彬彬有禮,但他在最後兩個字時,加重了語氣,讓人知道他的耐心不多,最好在他發脾氣前閉嘴。
李公子還沒膽大到敢當面反駁他,而且他說的也是正理,根本沒法反駁。
林梟視線轉向蘇大山:“岳父大人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