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木白頓了頓,試著放下左臂,結果少年也同樣放下,並且那一雙漆黑雙眸一直盯著他看。
童木白神色微動,試著舉起右臂,然後他就看到少年也學著他一樣舉起右臂。
終於,童木白確定了。
這個漂亮的少年在模仿他。
他重新放下手臂,不再做任何動作,就盯著少年看。
少年也一樣放下,放下後也盯著他看。
兩人就這麼互相對看許久,少年最先有了動作,他伸出殷紅的舌頭在唇瓣上輕輕劃過,眼裡帶著渴望。
是對食物的渴望。
童木白愣了一下,昏迷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再結合原主記憶,他很快弄清楚眼前少年的身份。
這個看似正常人類的少年,其實是一隻未成長起來的小汙染物,那些研究員就是用他的血供養這個少年。
感受到手腕處被不斷蹭,還有熱氣噴灑,童木白垂眸去看,少年像一隻小狗蹭著他的手腕,而手腕處卻赫然有一條猩紅血痕。
看來在他昏迷期間,原主二哥讓人持續取他的血供養眼前這個少年。
不是取,而是直接割開他的手,讓少年對著傷口吸。
傷口還很新,顯然在此之前已經吸過,上面還有未幹涸的血,血的氣味讓少年著迷,不斷用鼻子蹭,用舌頭舔。
童木白看得毛骨悚然,縮回手遠離那沾血的唇,少年對童木白的動作感到不滿,抬頭用控訴的目光看著他,齜牙咧嘴,兇狠得像只小狼崽。
可當童木白盯著他看時,少年又會瑟縮著往後退,伴隨著‘嘩嘩嘩’的鐵鏈聲。
少年有著絕色容顏,才十七八歲的模樣,已經美得讓人移不開眼,沾血的嘴角有種暴力和血腥結合的美感,像罌粟花般讓人上癮。
這時,密室門被推開,原主二哥身穿白大褂從外面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身穿黑西裝的保鏢。
保鏢手裡依舊拿著一把匕首和一個瓷碗。
見他醒來,童木澤眼神冷漠看向他:“廢物,讓你為研究做點貢獻都做不到。”
童木白平靜對視,他腦中過了一遍原主在書裡短暫的一生,除了當成血庫用的那期間,其他時間原主在所有人眼裡就是個透明人,沒人願意在他身上停留半分。
然而,原主本性善良,一直都在為能得到家人關注而盡自己所能為家人做些什麼。
特別是眼前的二哥,也是原主最崇拜的科研界大佬,曾因在迷霧中迷失方向,原主得知後親自送去自制的指南針,讓眼前人順利脫困,結果卻只換來對方冷嘲和譏諷。
——‘真是廢物,現在誰還用這麼土的指南針。’
他沒有為原主助他脫困說一句軟話,依舊像往日那般把原主當空氣。
即便如此原主依舊抱有希望,等待家人接納自己。
直到他被關起來,被二哥童木澤殘忍地給他服用各種藥劑,把他的血液變成眼前汙染物的營養液,在他痛苦求饒時,家人卻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看著他,連句話都不願跟他多說。
那一刻,原主所有的堅持才一點一點崩塌,善良的他開始變得暴躁,為了發洩心中不滿,曾對被鎖住雙腿的汙染物少年拳打腳踢過。
或許這是原主做過的最過分的事。
“把這個喝下,接下來你就不用再受折磨了。”
面前遞來的一瓶藍色藥劑打斷童木白的思緒,他下意識去感應這藥劑的成分,才發現自己異能十分微弱,很難施展,只能問:“這是什麼?”
“喝完能讓你備受煎熬的藥劑殘留代謝掉。”
童木澤話音剛落,童木白就從原著劇情中找到這一段資訊。
——童木澤對自己弟弟這個移動血庫實在是太失望了,不想再在這個廢物身上浪費時間,決定直接毀了,於是他給童木白端去一杯代謝掉混在血液裡讓原主痛不欲生的藥劑,讓血液變成汙染物最喜歡的味道,讓他為汙染物提供最後的營養,直到死去。
原來這就是加速原主死的藥劑。
代謝掉此前一直喂給原主的那些各種各樣的藥劑,又加了能讓血液變成汙染物最喜歡的味道,讓原主變成一個單純的盛滿養料的器皿。
這真的是原主心心念唸的親人?
童木白拒絕,卻因身體太弱,根本無法掙脫兩個保鏢的桎梏,最終那一瓶讓原主慢慢走向死亡的藥劑還是進入他的口中吞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