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相互驚恐地看著對方。
“怎、怎麼了?”鶴見深雪結結巴巴。
“頭發不吹幹,明天會頭疼。”
及川徹抬頭,表情正常,看向臉頰緋紅的鶴見深雪。
他毫無生活常識,頭發吹得亂七八糟,和白天綢緞似的頭發判若兩物,看著有點冒傻氣,全靠一張精緻的臉撐著。
“哦……沒關……”
“我幫你吹吧。”
“啊?”
及川徹鬼使神差地開口,再無猶豫或者糾結,鶴見深雪生不出半分拒絕的能力。
很快及川徹就重新拿回吹風機,鶴見深雪坐在椅子上,吹風機呼呼地在耳邊響,剝奪他的聽覺,而他看不見及川徹,鼻息間是屬於及川徹的洗發水的氣味。
五感被封閉,只能感受到及川徹的手指穿過他的頭發,觸控他的頭皮。
鶴見深雪天生金發,發量不少,已長到肩膀,長期在肩膀上掃來掃去,發尾翹翹的。
鶴見深雪盡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圓圓的藍眼睛到處亂看——
好尷尬,鶴見深雪腳趾能摳出三室一廳,但忘記腳趾有傷,剛開始摳,疼痛席捲全身,心裡狂呼好痛。
好可怕啊這人,這麼善良的好人,幹嘛對他這麼好。
鶴見深雪心裡這樣想。
“好了。”
及川徹吹完,直接將吹風機拿到浴室,鶴見深雪松了口氣,頭皮甚至舒服得麻麻的,被他拉過的手腕還是很熱。
啊,終於可以睡覺了吧?
鶴見深雪糾結自己是否要擅自睡覺,就看見及川徹拿著那瓶他覬覦很久的安美露和薩隆撒巴斯貼。
——等一下吧,不會吧??
鶴見深雪驚恐地看著及川徹。
鶴見深雪剛想站起來,就被及川徹抓住肩膀摁坐下去。
及川徹在鶴見深雪面前坐在榻榻米上,他身材對鶴見深雪來說就像巨人,如今就像是隻伏地的溫順的大型動物。
鶴見深雪全身凝固僵硬,及川徹伸出手握住他的腳踝,握得有點緊,鶴見深雪感覺他的掌心其實有點濕潤。
及川徹在的腳背上塗上藥膏,又貼上撒隆巴斯貼,接著又是小腿上方……
兩人可疑地沉默著。
及川徹順著他的腿往上看,看到渾圓的膝蓋也一片青紫。
他明明只看到此人腳趾撞到臺階,書砸到腳背,怎麼一下午小腿、膝蓋、胳膊全受傷了。
——他是收拾房間還是上戰場?
這也太嬌氣了吧?
及川徹長這麼大,沒見過這麼嬌氣的男生。
他疑惑地抬起頭,看見鶴見深雪整個臉已經和煮熟螃蟹一樣紅了,水潤的藍眼到處亂看。
——還挺好逗的。
及川徹低著頭,在鶴見深雪看不到的地方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