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背景音很亂,充斥著怒罵叫囂,和斷斷續續子彈出膛的金屬聲。7號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迎面吹著狂浪的風沙,他壓制著怒氣:“在哪?頭兒找你。”
周蒼衡沉默兩秒便回答:“地址。”
7號迅速報了串地址,不管周蒼衡聽沒聽清楚,直接結束通話。
周蒼衡沒被激怒,實事求是道:“行動失敗,他們逃了,我得回去。”
“......”
吳景文抱臂靠著門框,水管工的粗糙衣服襯得他條順盤靚,從直角肩膀往下的線條顯示著他的銳利與毫不退讓,只不過臉色使他整個人都陰沉了,他剋制道:“你要怎麼解釋這段時間。你要做什麼?”
只見周蒼衡走過他身邊,撩起袖子從地上撿起一根燒成碳的木棍,木著臉比劃兩下往身上砸。
“你......!”
吳景文瞬間瞪大眼,沒來得及阻止他,眼睜睜瞧著他從一幹二淨變成落魄,火星燒焦的衣服布料,空氣中焦味混雜著其餘怪異味道。
都這樣了,他依舊面不改色。
周蒼衡反手丟了木頭,扯到傷處後吸了口涼氣,他抬手招呼兩下,吳景文不情願地走過去,拉著他的手來回看了兩遍。
周蒼衡安撫他:“演場戲,不必緊張。”
這種哄人的話聽得吳景文恨不得咬他幾口,眼底藏匿的兇狠快要藏不住,怎麼看都像有隻野獸在磨爪子。
吳景文深吸一口氣,當周蒼衡以為他要怒起的時候,被他攬進了懷裡,他鼻尖抵著周蒼衡的肩頭許久不出聲。
久到周蒼衡伸手撫他背順毛,吳景文才悶聲道:“你想做什麼就去做,我會......”他頓了頓,收緊了懷抱,“做到我曾經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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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ues目前藏匿的地方在某處半山腰,這地方地廣山高,險峻危險不適宜久居,體質稍弱過不了多久就承受不住了。
周蒼衡過來得並不容易,路上不僅有警方巡視還有zues的人埋伏,腹背受敵尤為難受。
臨時聚集地比他想象中人多,剛走出灌木叢,就看到五六個毛沒長齊的小孩拿著槍玩俄羅斯轉盤。
他們單純地以為這只是個遊戲。
7號正好路過,一言不發地奪過槍,其氣勢讓小孩原地如猢猻散開。他卸下子彈揣進自個兜裡,一扭頭看見渾身狼狽的周蒼衡。
“你。”他喊了聲,接著指指後邊,“頭兒在那兒。”
周蒼衡腳步一停,7號警惕他有什麼怪招,只見周蒼衡木著臉與他擦肩而過。
“靠,什麼毛病。”7號背後只覺得陰風陣陣。
他嘴上罵罵咧咧,腳步一頓,想起了些這幾天困擾許久的事,正想問周蒼衡他們是不是曾經認識,然而周蒼衡卻已經走遠。
7號握緊拳頭,複而緩緩松開。
還有機會,他想。
剛轉過身,山下一道白光閃過,7號本能地匍匐在地,手按上腰間的槍。
警方不好惹,尤其他們還在境內。
幾秒後,白光又閃了一次,7號腦海中閃過無數種可能,或許會有強行突破,或許是一次試探。
“嗡——”寂靜的空間中一道微末細響拔地而起,在7號耳中磨成了繭。
他一手按著槍,一手劃開手機收件箱,內容便迫不及待地展露出來。
那是幾十張照片,上面是同一個女人以及......一個陌生男人。
——她死了。
沒有任何理由與證據,7號浮現且明確了這個想法。
鋪天蓋地的風沙走石下,他的瞳孔彷彿縮成一條驚恐的細線。
他們跨越了生死與時間,在這方寸之間兩兩相望。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