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蒼衡抬手蓋住他的額頭測了測溫度,吳景文乖順地低下頭,閉著眼貼上來,周蒼衡掌心不小心碰到他筆直的鼻樑。
周蒼衡說:“回去吧,吳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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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路上,路燈每隔了十幾米一個,水流沿著坡度往下直滾。周蒼衡一手撐著吳景文,一手打著傘,因為半邊身子太重而時不時走8字繞圈,手工皮鞋基本遭了秧。
吳景文把頭埋在他發間,雙手從後方環住他,不吭聲不使勁,醉暈了似的。
“站直了,我背不動你。”周蒼衡拍拍他胳膊。
後背上的男人磨磨唧唧地站直了。
“裝醉?”
吳景文說:“我醉了。”
“你真的醉了?”周蒼衡手肘往後一頂,正中他肋骨。
吳景文接過傘撐著,回答道:“醉了醉了。”
周蒼衡鬆弛了肩膀,見他左晃右晃試圖走直線,顯然是有點醉,他把吳景文扯回來,說:“你沒有告訴過我今天是你的生日。”
“農歷的,沒什麼人記得。”吳景文比劃了數字,“陰歷那個早過去幾個月了,我不想過。”
“為什麼?”
吳景文垂下眼看向他,動了動嘴唇,最終說出幾句話:“等你給我禮物,我再告訴你。”
頓了頓,他嫌不夠作,骨子裡的少爺氣性被酒精勾出來,又補充道:“我很挑的,我不差錢。我今天心情很不好,爹媽不給面子就算了,你不讓我高興,我就、我就……”
吳景文從小到大放的狠話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狠話物件遍佈中二青少年到碰瓷專業戶,不過腦子就能說出十局不帶重複的,可這次“我就”了幾聲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路還越走越偏。
周蒼衡頭疼地把他從路中央再一次拉回來,終於在他抱著樹幹亂蹭假裝自己是啄木鳥之前把人逮回了家。
出門前家裡暖氣沒開,連窗戶都沒關,黑漆漆冰涼涼,大風直吹進來。
將吳景文推進門,趁他老老實實脫鞋時,周蒼衡鎖上大門並且開啟了報警器。
一回頭,沒來得及開燈被一堵身軀嚴嚴實實地困在門板上,耳邊是火熱的氣息,帶著濃厚的酒氣。
“我覺得既然今天咱們把家長見了,那麼順道喝個交杯酒不過分吧?”吳景文眼睛在黑暗中格外亮。
周蒼衡雙手被他握住高舉過頭頂,動彈不得,他回答:“傷不想好了?”
“傷?”吳景文疑惑地想了好一會,沒想出個所有然,幹脆不再想。
粗重的呼吸在周蒼衡臉側移動,彷彿在找個好地方下口。周蒼衡下意識把臉往旁邊偏了偏,這一動立刻被人按著脖子壓在了門板上。
“周蒼衡……”
後花園的花草被風吹得唰唰作響,地面濺起的水花飛到木質地板上,吹進來的風帶著濃厚的潮濕氣,烏雲遮住今晚所有的月亮。
周蒼衡被禁錮住退無可退,吳景文捏著他的下巴就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