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日落到日升,再從日升到日落。
兩天時間,吳景文沒有醒來的跡象。
第三天。
護士照常來巡房,隨口囑咐了一句:“你有空可以在他身邊說說話,可以幫助他清醒。”
周蒼衡想起這句話時正在檢視吳景文的輸液袋剩餘容量,驀地想起護士早些時候叮囑的話。
病床上吳景文一動不動躺了兩天,周蒼衡依舊能清晰地想起他兩天前朝自己走來的模樣。
吳景文應該行走在陽光底下才對。
於是周蒼衡抱了本富貴不知從哪兒捎上來的醫學雜志坐在床邊,翻開第一頁掃了一眼,翻開第二頁再掃了一眼。
眼花繚亂的字眼和晦澀難懂的專業術語。
周蒼衡:“……”
估計吳景文聽了更不想醒了。
周蒼衡屬於知識儲備量超出一般水準的人,但是突然讓他說點什麼,突然不知道該從哪個角度切入。
周蒼衡四周環視一圈,最終落在床頭的玻璃杯上,想起一樁他提了一嘴的案子。
“你還記得我在車上提過的下藥的真兇嗎?”周蒼衡緩緩道,“不出意外,他應該在小成的杯子上動了手腳,而不是咖啡機。而小成的膠囊咖啡中,一定會檢查出相同藥物。但我懷疑,這是為了嫁禍。”
“咖啡機壞過一次。”周蒼衡思緒倒推回那天,“你還記得嗎?維修工來的時間大約是在中午,然而並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維修工。”
“你的頭發又被剃了。”周蒼衡勾了勾嘴角。
心率儀上似乎出現了一個波峰。
“定位器......我拼過了,拼不起來,太碎了。”周蒼衡有一搭沒一搭地閑扯,“我沒想到你還會想起它。不過軟體在你手機裡,你確實很容易發現。”
“還有‘扔了’這種話只有你會信。”
“你叫富貴小姨子?其實她什麼都記不得,只有我帶她回來之後的記憶。”
“上一次她被我們救回來後好像想起來一些事,有段時間很怕我。”
周蒼衡垂下眼瞼,微微低垂著脖頸。
“......他們不會放過我。”
周蒼衡說了很久,最後端起涼掉的水一飲而盡,他有相當長一段時間不想說話了。
吳景文呼吸平緩,心跳有力而穩定,肩頭露在外面。
周蒼衡伸手探他額頭溫度。
正常,反倒他自己不正常久了,有些摸不準。
“噔。”
大燈全部關閉。
周蒼衡摸索著倒在沙發上,曲著腿仰面躺著,身上什麼都沒有,他手指探入口袋摩挲著那堆殘缺物的輪廓,淺淺嘆息了一聲。
黑暗中,吳景文的手指輕微地抽動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快被我媽灌醉了orz,腦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