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老頭膽結石疼了三天,開了七百公裡,我都敢坐。”阿平往地上倒了兩盒大頭釘,揚手扔了塑膠盒,吹了聲口哨。
“停!別追了。”
老秦跟到出口發現再也追不上了,保時捷上了馬路一騎絕塵,甩他們一臉車尾氣。
車身留下一道銀色的光線,在墨黑的夜間道路上一路向南,漸漸融入霧起風動的盡頭。
兩個小時後。
夜風爭先恐後鑽進車窗,後排傳來斷斷續續的咳嗽,阿平看向身邊縮成一團的女人,一抬眼,周蒼衡目不斜視,對他們視若無睹。
成橙子被晃得差點滾下座位,被阿平一把抓了回來,在劫持她的時候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現在才幹點人事。
“開穩些。”阿平下巴朝後移了移,稍顯譏諷,“不知道誰給她下了藥,藥量算得還不錯,沒把她弄成傻子。”
周蒼衡不語,在忽明忽暗的微光下有種孤寂的疏離感。
開到一半,周蒼衡不認識路了。看地圖他們應該快到南境邊界,由東往西直上348國道。
天際掛著兩三顆星星,看起來尤其寒磣。周蒼衡將車停在橋邊,不管阿平警惕地目光,脫了雨衣徑直開門下車,順手拿走吳景文車上留下應付客戶的煙。
他後腰靠著車門,由於事出突然,只穿了一件灰色的毛衣,袖管捲到小臂,看起來病態的虛弱。
周蒼衡抬起手擋住橫向風,一小簇火苗在風中搖搖欲墜,打了幾次火才點著。
“你以前不抽煙。”阿平站在車尾,眼神頗為古怪。
周蒼衡迎風咳嗽了聲,說:“你以前也不長這樣。”
這話尤其嘲諷,阿平面上受不住,冷哼:“你以前可不喜歡男人。”
煙燒得慢,到現在只短了一毫米,周蒼衡指尖夾著煙尾,反問:“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男人?”
阿平臉色一變,接著壓下古怪,說:“聽說你以前上學的時候收過不少情書……”
周蒼衡:“是嗎?我只記得我以前沒有接受過任何人。”
阿平震驚地張了張嘴,他無法反駁——周蒼衡以前不跟任何人接觸,九年後身邊出現一個吳景文,竟然得到了他所有的容忍。
沒想到周何喜歡這個款,阿平複雜地想。
周蒼衡腳尖往回收,腰一挺站直了,朝著阿平靠近兩步,手撐在車窗,緩緩彎下腰。
阿平竟然不由自主地朝後退了步。
“你知道四年前,我在柳西做了什麼嗎?”周蒼衡看上去神色稍顯詭異。
阿平回憶起他最不願回憶的那一年,挺直了腰板說:“你徹底逃離了我們的掌控。”
“在那之前。”周蒼衡訴說道,“有一天下午吳連在柳西開會,很湊巧的是吳景文正好也在,他在應付一家公司的負責人。”
說起這家公司,周蒼衡垂在身側的手指稍收緊。
阿平面露疑惑。
“監控影片。”周蒼衡冷漠道。
阿平這才明白。
那天是無數行動中堪稱瘋狂的一次,阿平在暗地腹誹zues天天玩病毒玩壞了腦子,抓走吳連的侄子不亞於告訴對方——我在挑釁你。
可是後來任務失敗,吳景文完好無損,據說只是在店裡嫖了個鴨子,把這訊息放出去沒法給吳連造成半點水花,更別提吳景文這人是八卦雜志常客。
唯一引起對方重視的是他的保鏢被人剁成兩千多塊扔在柳西各個角落,但這無疑為他們抓走吳景文增加了更多難度,所以直到現在都沒成功。
“你殺了吳景文的保鏢?”阿平猜測,他想起周蒼衡出現在監控影片中。
周蒼衡不打算浪費時間,反手開車門跨進去,扔了燃燒一半的香煙,腳尖踏在地面踩滅它。
他冷冷地回答:“我睡了他。”
阿平睜大眼睛,後座傳來驚天動地的咳嗽聲。
作者有話要說: 在阿平的心裡他的周哥是個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