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
吳景文睜開眼猛地撲上前捂住他的嘴,腆著張臉往他跟前湊,徐輒一臉吃了屎的表情。
周蒼衡提著袋外賣走進來,一抬眼,倆大老爺們抱在一起,其姿勢詭異非常,吳景文面色如常地抬手揮了揮。
他古怪得沉默兩秒,接著背過身專注手上事。
吳景文神色猙獰地一卡徐輒脖子:“你該去上班了,遲到早退扣工資,你一公務員工資扣幾次就光蛋了,趕緊滾!”
徐輒視線在他倆之間來回掃了掃,雷達敏銳地旋轉,含糊地回應:“走了走了,晚點聯系。”
他橫著從走廊裡鑽了出去,剛踏出門口飛一般地跑遠了。
周蒼衡掌心合著外賣盒,他一路從醫院外提過來,上面尚且留著餘溫。吳景文撐著脖子,曲著腿搭在被子上,悠閑地等著被投餵。
“警方需要你的幫忙。”周蒼衡忽然開口,像說一句平常話。
平地炸一道雷,把吳景文嚇得不輕,他噎了噎,笑道:“找我有什麼用,動腦子的事不適合我。”
周蒼衡攪和著白粥,將青菜和肉絲徹底融進粥裡,放在掌心遞過去。
吳景文笑眯眯地接過勺子。
“如果你去見他,他會告訴你不少事情。”
但是為什麼會告訴他,目的無從探尋。
“咳。”吳景文順了順喉嚨,一口肉絲滑進胃裡。
只見周蒼衡拉上了窗簾,抱著臂靠著窗臺,神情說不上反對更說不上贊同,只是頗為複雜地盯著地板,隨後抬起眼簾與吳景文撞在一處。
那雙眼眸深處見不到底。
“告訴我沒用。”吳景文收回視線,“我只是個混吃等死的有錢人,連創業資金都是我爸媽遺産。”他停頓兩秒補充了句,“最多比普通有錢人能打了點,懂的武器多了些,一年見不了三回的便宜舅舅是個部長,僅此而已。”
這就夠了,周蒼衡想,可他什麼都沒說。
像順從似的等待命運推他前行。
晚上八點。
“我得睡會。”吳景文換完藥,疼得神經原地蹦迪,裝作睏倦的樣子拉上簾,“改天請富貴吃飯。”
周蒼衡在吳景文百般遊說下若有所思地拿著他特地準備好的水果籃子去另一棟樓看富貴。
他倆的病房一個在左邊盡頭一個在右邊盡頭,中間路過個護士臺。
每天例行來兩次,富貴狀態差不多正常了,好像那幾天突然出現在腦海中的畫面都是生理超負荷産生的幻覺。
“咚咚。”
“進來。”
“老闆?”富貴披了件羽絨服,正端端正正地敷著面膜坐在床上算賬,“哎喲,草莓,我去洗。”
周蒼衡掃了眼她腳上的傷,富貴立馬說:“醫生說再過幾天就好了,就是骨頭錯位了,沒多大事。我被抓走那幾天,沒過多糟糕,他都沒敢把我怎麼樣,就是老是盯著我看。”
他頓了頓,反問:“盯著你看?”
富貴伸伸腿,聞言回答:“那眼神,跟死了老婆一樣,忒可怕。”
不知想到了什麼,周蒼衡手指扣住桌子邊緣,指甲根處用力至泛白:“他對你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