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憫砰砰敲桌,意思是你一條都沒做到。他神色倨傲,一臉生氣地聽著,方可擬的臉卻越來越紅,聲音最後微弱到入蚊子哼哼:“宋憫先生&…%¥##@!”
“大聲點,沒吃飯嗎?”
方可擬吸氣,幾乎是半閉著眼唸完的最後一句:“宋憫先生親親老婆心肝寶貝,請你原諒我的愚蠢,我在此保證絕不再犯!”
唸完,他抖著手把這份裝裱起來的道歉信放回桌上,絕望地想:有這種把柄落在宋憫手裡,他是怎麼敢出去裝富婆撩騷的。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換衣服。”
趁著方可擬換衣服的當兒,宋憫坐在客廳裡得意地“哼”了兩句歌。爽了。
方可擬正裝不太多,都是宋憫給他買的。宋憫眼光好,衣服穿在方可擬身上更顯得他身量頎長,肩寬腰窄。
羅秘書來接,宋憫不知道在手機上跟誰聊天。方可擬坐在車上,左腿挨蹭著宋憫的右腿。他的臉還因為方才那封道歉信紅著,不自在地動了動。
“進去就當個聾子啞巴,除了我媽,別人說什麼通通都裝作聽不見。”進門之前,宋憫叮囑他。
“好。”方可擬愣愣點頭,他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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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憫回來啦,”一個打扮雍容的女子迎出來,故作嗔怪,聲音尖細,“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你爺爺都等著急了。”
宋憫貼耳叮囑:“這是我姑姑。”
宋姑姑一路走過來,像是完全沒有看到宋憫旁邊的方可擬似的,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正好,你表哥也回來了,他有點事想找你參謀參謀。”
宋憫唇角微掀,說什麼參謀參謀,還不是想讓他拿錢。
“這是我愛人,方可擬,”宋憫抬手,挽上方可擬的手臂,“是天太黑姑姑眼神不好沒看見嗎?還是貴人多忘事不記得你侄婿的樣子呀?”
宋姑姑尷尬地笑了笑:“哎呀,姑姑是沒注意,不好意思啊小方。”
“沒事,”宋憫大度一笑,“堂哥認識就行。”
“哎呀,只是不知道方可擬脫了警服,堂哥還認不認得出來啊?”宋憫可惜地撫了撫方可擬身上的西裝,“早知道穿個警服來,遠遠的姑姑和堂哥就看見了。”
宋憫的堂哥上個月剛從拘留所裡放出來。
宋姑姑聞言,臉上的表情更精彩了。
宋憫拽著方可擬往屋裡走,見後者老看他:“幹什麼?”
方可擬搖頭:“沒事。”
不是當啞巴嗎?
“那個帶著眼鏡坐輪椅的老頭,看見了嗎?”宋憫和方可擬躲在大花瓶後面。
“看到了。”
“那是我爺爺,他左邊就是我二叔三叔,還有我姑姑的兒子,我叫堂哥。”
“右邊那個呢?”宋老爺子右邊站著的人,長相跟他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宋憫薄唇輕啟,吐出兩個讓方可擬汗毛聳立的字:“我爸。”
然後又一個炸|彈:“他不喜歡你。”
接二連三的炸|彈:“他覺得你是男狐貍精。”
“他還覺得你是圖我的錢,放話只要他在一天就絕不會讓你進宋家的大門。”
“每年他都試圖給我介紹五個相親物件,直到我們領證他才消停。”
“我們倆領證那天他說要跟我斷絕父子關系。”
方可擬:“……要不我還是先走吧?”
“不。”宋憫的表情很嚴肅。
他的餘光裡瞄到一個人影:“就是現在,過去,叫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