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屬受不了要鬧離婚,經他一說和,沒有不和好的。
過了有兩三分鐘,吳政委挾著個筆記本敲了敲郝搖旌辦公室的門:“郝隊?”
“吳政委,”郝搖旌迎上去,伸著兩隻手握住吳政委的右手,熱情地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您可算來了。”
吳政委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麼事兒啊?”
郝搖旌一指躺在沙發上挺屍的方可擬:“他!他要離婚。”
“這個可是大事,”吳政委攤開本子拿著筆坐到方可擬對面,“方隊,這婚姻生活,不就是雞毛蒜皮吵吵鬧鬧的嘛,有什麼問題是克服不了的呢?只要不是原則性錯誤,比如出賣國家機密啊,危害人民安全的,都是可以原諒的啊。”
方可擬睜開眼看了看吳政委:“政委,要是這才算原則性問題,那婚姻裡就沒有大問題了吧?”
吳政委一撫掌:“你說得對,這個夫妻兩個摩擦啊,就是小問題嘛。”
方可擬:“……”
郝搖旌搗鼓了半天,終於從他的櫃子深處掏出了一點明前龍井的碎末,十分不講究地放在紙杯裡,倒了點溫水,遞給吳政委。
吳政委見方可擬似乎有不同見解,問:“那你說什麼是大問題?”
方可擬:“比如……出軌……”
“嗨!”吳政委一仰頭,把杯中茶一飲而盡,啪嗒一聲,把紙杯摜到桌面上。緊接著他一擺手:“一頂綠帽子,未必就當真把人壓死了!”1
方可擬:“……”
郝搖旌:“……”
方可擬、郝搖旌:“您是真英雄。”
吳政委“嘿嘿”一笑,老神在在。
但方可擬做不了真英雄,他頭上帶點綠無傷大雅,他老婆不行。
他又躺回沙發上,修他的閉口禪。
吳政委又問:“你們家,是什麼情況啊,跟我詳細說說?”
“是啊是啊,你跟吳政委說說,好讓人家給你出謀劃策啊,不是我跟你吹,咱們市局,光咱的同期,吳政委都勸和好幾對了。”
“我可告訴你,你失憶之前你和你家那位可是恩愛的不行,等你想起來了,還不後悔死你小子。”
郝搖旌在方可擬耳邊聒噪不休。
方可擬才不會後悔,他只害怕自己離婚離得太慢,記憶恢複得太早。害怕宋憫還沒來得及脫離苦海,他先變回了七年後這個人渣。
“不會是嫂子那邊……”郝搖旌開始亂猜。
方可擬及時打住:“不是,是我的問題。”
“你的問題……”郝搖旌的眼神意味深長地在某個地方繞了兩圈,“腦震蕩還會傷到那地兒?”
“對對對,”他嚎得好像有了什麼重大發現,“腦子裡是不是有個什麼海綿……”
方可擬額角狂跳,忍無可忍地把抱枕扔到他臉上:“那叫海馬體,你個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