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更像是花錢買來的榮譽榜了。
方可擬不知道他心裡那些彎彎繞,只是盯著“及其丈夫”四個字愣神。
宋憫整天開空頭支票,說要給他看結婚證,到現在也沒找出來。直到現在,方可擬看到這四個字,才有了幾分他真的結婚了的實感。
“想什麼?”宋憫有些緊張。
方可擬不會真的覺得他就是一個空有其表的暴發戶吧?
“好看。”方可擬回過神,指著牆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宋憫穿著正裝,但顯然不如現在沉穩,還帶著幾分學生時的青澀。杏眼耷拉著,圓潤的線條硬是變出了幾分銳利,微抿著唇,不鹹不淡地目視鏡頭。
方可擬都能想象出宋憫當時拍照片時的樣子,臭著一張臉,虛張聲勢地撐出生人勿近的氣勢。
根本沒有那天幫他招待同事的圓滑。一定是拍了照就走人,連招呼都不打。就像私底下的宋憫,總是惡趣味地愛逗方可擬,然後用他漂亮的皮囊迷惑人,讓方可擬連嗔怪都不捨得。
可惜他長得太顯眼,一張素到不行根本不被當事人在意的證件照都脫俗出塵。
宋憫移開視線,早知道當時拍照的時候好好拍了。那天他甚至都還沒睡醒。
“也就一般吧。”他說。
“不是一般,就是好看。”方可擬很認真地盯著照片。
那當然,宋憫抬著下巴,不然怎麼把方可擬這個警校校草搞到手,難道純靠他揮金如土的砸錢能力和資助男大學生的一片善心?
方可擬這貨一定是一見鐘情!宋憫堅信。失憶了都看他看得挪不開眼。
“你是怎麼發現自己喜歡男生的?”方可擬忽然發問。
這話題轉得也太快,宋憫:“怎麼忽然這麼問?”
“就……隨便問問。”方可擬含含糊糊地說。
他只是忽然想到,按照時間推算,宋憫就是自己的初戀也說不定。他不是那種會隨意談戀愛又隨便分手的人,從二十一歲到買訂婚戒指那年,根本不夠他跟別的什麼人開始又結束一段戀情。
那宋憫呢?
宋憫長得這麼招人喜歡,想必從小到大都是學校的風雲人物,說不定幼兒園的時候就收情書收到手軟呢。
宋憫第一次喜歡的是什麼人?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是比他好還是比他差?現在又是什麼樣呢?
“你發現的時候,是什麼感覺?”方可擬又問,“以前同性婚姻不合法的時候,不會覺得自己很奇怪嗎?”
“幹嘛?”宋憫瞪圓了眼,“你現在覺得自己很奇怪咯?同性婚姻不合法時候的方可擬先生?”
他說到最後,一字一頓,彷彿方可擬一點頭承認,就馬上上來咬方可擬一口。
“當然不是,”方可擬失笑,一睡醒發現有個漂亮多金的老婆,簡直是天上掉了個金餅,雖然有些不適應,倒也不感到奇怪,“只是隨便問問,你不想說也沒關系。”
“還能怎麼發現,發現自己喜歡上男生的時候確定的唄。”宋憫不知想起了什麼,閃爍其詞。
“他什麼樣?”方可擬用後腦勺對著宋憫。
“瘦瘦的,”宋憫看方可擬認真的樣子,信口開河地形容,“戴眼鏡,很斯文。”
完全就是方可擬的反面。
方可擬壯得能打死一頭牛,他的視力也很好,畢竟學生時期沒受過多少電子産品的汙染,他也一點都不斯文。
“是你的大學同學?”方可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