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的眼睛,比太平洋上的惡魔章魚的眼睛還大的惡魔眼睛,正沒有任何表情的冰冷的看著他。
李驛路心裡一陣狂跳,震驚之色溢於言表。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慌亂,差點從樹頂上摔落下來。
空氣一陣振動,溫度驟然降低,彷彿要把空氣都凍結,李驛路腳下已經散開就要飄落的雪花,被著驟然的冰冷迅速凍結,重新凝結在一起,同時把李驛路一同凍在了一起。
天空突然開始飄起了雪花。李驛路的整個身體都已經被凍住,渾身迅速變冷,如同一塊大冰坨子,被凍在了樹尖,迅速被飄落的雪花圍裹,成為了巨大樹傘的一部分。
自從車禍住院到現在,有幾年了,李驛路沒有感覺過冷和熱。現在,他感覺到了透徹骨髓的寒冷,彷彿血液都被凍住了不再流動,連心跳都被凍得緩慢微弱起來。再有幾分鐘,是不是連心臟都被凍住了?自己難道真的會凍死在這裡嗎?
李驛路極速思考著。幸好靈力還能動用,自己還能動用功法。李驛路迅速用靈力把自己的血脈保護起來,防止被凍僵。
據天氣預報說,這裡的溫度應該是零下四十度,可李驛路感覺絕對有零下六十度以上了。在這樣極端的溫度下,李驛路根本想不出任何脫困的辦法,只能用靈力把自己的身體關鍵部位儘可能的包裹保護好。
好奇心害死小貓。自己難道是用生命詮釋這句話的正確嗎?
已經被嚴嚴實實包裹在雪花中的李驛路,除了思維和修煉什麼也做不了,他唯一的念頭就是堅持,堅持下去就會有機會。
突然地、莫名的降溫封凍了這方空間,也隔絕了李驛路的任何氣息。李驛路完全化作了巨大的雪花樹傘的一部分。他連神識都不能釋放,但是他能感知外面的一切,他可以執行觸根法訣。
一切都歸於沉寂,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李驛路被抹除了所有的痕跡,彷彿根本沒有存在過。
在距離李驛路這裡的石崖十幾裡地,有一處青色的山溝,山高峰險,溝壑縱橫,青石嶙峋,斷崖隨處可見,與東北的丘陵般的山丘迥然不同,獨樹一幟。
此溝名叫狐窩溝,溝裡有個十幾戶人家的小村子,名叫狐窩村。
狐窩村雖小,但論起年頭來卻是足夠長。
相傳那是明朝時期了,一個採參人路過這裡,被這條溝獨特的山石形態吸引,又在附近發現了一片大的野參生長地,才悄悄舉家遷移至此,在斷崖下尋天然石洞居住。上百年下來,逐漸發展成了一個很小的村落,都在石崖下開鑿石洞居住。都是看山人或採參人,與周圍環境和諧相處,日子過得安靜祥和。據村裡人流傳的說法,他們祖輩從沒有當過清奴,更沒有剃過發。這樣一直到民國,到了現在,如果村裡沒有出現那倆個異人的話,也許直到現在也不會發生改變。
突然的降溫似乎把整個山都冰凍了。
狐窩村的村口一處小院子裡,亮著一盞應急燈,兩個五十歲上下的中年人守著火爐相對而坐。火爐上的水壺裡,溫著一壺燒刀子,倆人撕扯著肉乾喝著直辣嗓子的燒刀子。
“你看,今天這天,和二十年前的那次變天是不是很像啊?”老林感慨的問了一句。
“是啊,二十多年了,該變一次天了。”老樸微微臉色變了變,跟著感慨一句,把小酒盅裡的就一口乾了,被嗆的輕咳了一聲。
屋裡有一股濃烈的酒香瀰漫開來。
老林往火爐里加了一塊劈材,火苗噼啪的響了起來,火光映紅了老林和老樸的臉,他們的眼睛閃閃發亮。
“哇啊,哇啊,哇啊。”
狐窩村的另一頭,突然想起了嬰兒般的哭聲,在寂靜的小村裡顯得分外響亮。
一聽到此聲音,老樸臉色一變,伸手抓起了身邊的長槍。他們都是看山人,護林員,有防身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