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木與火藥的味道刺激著鼻腔,讓他想起末世前新年煙花的味道。
“7號實驗體?”
護士推著藥車進來,皺眉看他詭異的舉動。
沈千劫迅速放下手,耳根開始發燙。
……
康複後的日子像一潭死水。
實驗體們不再明目張膽地往他餐盤裡吐口水,但每當沈千劫端著金屬託盤走近食堂長桌,原本喧鬧的人群就會突然安靜。
那些男女默契地挪動位置,在木質長椅上製造出刺眼的空隙,彷彿他是什麼帶著輻射的汙染物。
“這裡有人了。”
紅發女總會故意把匕首拍在空位上,刀刃折射的冷光晃得人眼睛發疼。
沈千劫反而享受這種孤立。
角落的單人座位正對落地窗,能將s區中央廣場盡收眼底。
每天清晨六點整,清潔機器人會準時滑過廣場的防彈玻璃穹頂,機械臂噴出的清潔劑在晨光中形成細小的彩虹。
而六點二十分,那個高大的身影一定會出現在a3通道。
他為此做了詳細的觀察筆記。
筆記本是從醫療部偷來的廢棄病歷,紙張邊緣還沾著碘伏的褐色痕跡。
今天是他計算好的第五次嘗試。
沈千劫在醫療部洗手間的鏡前反複調整病號服領口,用水沾濕梳子,將翹起的發梢一點點壓平。
鏡中人蒼白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又在打扮啊?”
護士長推門進來,戲謔的目光掃過他濕漉漉的額發,“你長得不錯,可惜江少從來不吃窩邊草。”
沈千劫聽到這句調侃,耳根瞬間燒了起來。
他低頭快步走出洗手間,卻在拐角撞上推著器械車的實習護士。
金屬託盤砸在地上,手術剪和鑷子叮叮當當滾了一地。
“對、對不起!”
他慌忙蹲下收拾,手指被銳器劃出細小的血痕。
鐵鏽味混著消毒水的氣息鑽入鼻腔,讓他想起那天江少麟身上的硝煙味。
時間到了,沈千劫氣喘籲籲地跑到a3通道拐角。
大理石地面剛打過蠟,倒映著頭頂慘白的ed燈帶。
他努力調整呼吸,後背滲出細密的汗珠,將病號服黏在嶙峋的脊樑上。
來了。
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