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看向自己的雙腿,面板上隱約浮現出細密的銀色紋路,像是即將蛻變的鱗片。
試著劃動雙臂,身體立刻如遊魚般輕盈地滑出數丈遠。
他從未感覺到,自己如此自由。
……
林霜不知道自己遊了多久。
海水時而溫柔,時而狂暴,但他始終能感知到水流的方向。
他像一條真正的魚,順著洋流漂蕩,偶爾浮出水面換氣,又迅速潛入深處。
然而他不可能一直在海裡漂著,他需要找個地方落腳。
城主府的人一定會沿著海岸線搜尋,他不能上岸。
——珍珠島。
他想起漁民們口中那個“海賊盤踞的孤島”。
據說那裡的人都是被苛捐雜稅逼得走投無路的漁民,他們拒絕繳稅,在島上自給自足,甚至打退過城主的軍船。
或許,那裡能成為他的容身之所。
當林霜終於看到珍珠島的輪廓時,天已近黃昏。
夕陽將海面染成血色,遠處礁石上站著幾個手持魚叉的漁民,警惕地盯著海面。
林霜深吸一口氣,在水中緩緩接近,故意讓自己看起來狼狽不堪。
他撕破衣角,讓長發散亂地貼在臉上,甚至用指甲在手臂上劃出幾道血痕。
他需要偽裝成一個落難的商人。
他裝作體力不支,掙紮著遊向岸邊,然後在即將觸到礁石時,猛地嗆了一口水,劇烈咳嗽起來。
“有人!”礁石上的漁民立刻警覺。
“是個落水的!”另一個漁民眯起眼,“看衣著,像是個富家子弟。”
“撈上來!”領頭的壯漢一揮手,立刻有人跳下水,將林霜拖上岸。
林霜癱在礁石上,劇烈喘息著,黑發濕漉漉地貼在蒼白的臉上,睫毛上還掛著水珠。
看起來脆弱又無害。
“你是誰?”領頭的壯漢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捏住林霜的下巴,強迫他抬頭。
林霜眨了眨眼,聲音虛弱:“我……我是商船上的賬房,船遇了風暴,只有我活下來了……”
漁民們交換了一個眼神。
“商船?”壯漢冷笑,“哪家的商船會往這片海域走?”
林霜知道他們在試探,於是故意露出惶恐害怕的神色:“我們……我們原本是要去東海城的,但船主想抄近路快一些,結果……”
“東海城?”漁民們低聲議論起來。
東海城是附近最大的貿易港口,商船往來頻繁,這個說法倒也合理。
“既然是賬房,那應該會算賬?”壯漢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