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燼眼睜睜看著涼亭中的三位少女像被磁石吸引般,齊齊朝林霜走去。
他握緊了拳頭,指節發白。
他就知道,林霜一旦出現,所有人的注意力就會立刻轉移。
園林另一側,沈千劫正端著銀質酒壺,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全場。
青年身形修長,靛藍色侍從服勾勒出瘦腰。
他的目光鎖定在一位著墨綠色華服的婦人身上,那是北境守將的遺孀柳夫人,據說在朝中頗有影響力。
“夫人可要嘗嘗這西域葡萄酒?”沈千劫適時出現在柳夫人身側,聲音低沉悅耳,“用冰鎮過的。”
柳夫人轉頭,看到一張俊秀中帶著幾分憂鬱的臉龐。
沈千劫垂下眼簾,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
“你倒是會伺候。”柳夫人接過酒杯,指尖故意劃過他的手背,“叫什麼名字?”
“奴才沈千劫。”他微微躬身,領口隨著動作敞開些許,“願為夫人效勞。”
柳夫人眯起眼,目光在他身上逡巡:“聽說你是城主府的紅人?”
沈千劫苦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屈辱與隱忍,“夫人說笑了,奴才不過是……茍且偷生罷了。”
這番欲言又止的姿態,成功勾起了柳夫人的興趣。
她正要再問,卻被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打斷。
她的女兒正挽著林霜的手臂,笑得花枝亂顫。
柳夫人不由皺眉。
沈千劫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林霜俯身在一株蘭花前,修長的指尖輕點花瓣,不知說了什麼,引得周圍幾位小姐掩唇輕笑。
陽光透過他單薄的衣衫,隱約勾勒出少年人纖細卻不瘦弱的腰線。
“二公子確實……很會討人歡心。”沈千劫輕聲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豔羨。
柳夫人冷哼一聲:“無父無母的孤兒,寄居在伯父家,也敢妄想我家女兒?”
沈千劫趁機湊近半步:“夫人若想喚回小姐,奴才可——”
“不必。”柳夫人擺擺手,突然打量起他來,“你識字嗎?”
“略通文墨。”沈千劫低頭,露出一截白皙的後頸。
柳夫人眼中閃過一絲滿意:“回頭我向城主討了你,我府上正缺個懂詩書的管事。”
沈千劫眼中精光一閃而逝,恭敬地行了一禮:“奴才的榮幸。”
遠處,林霜似有所覺,目光掃過這邊,與沈千劫短暫對視。
兩人眼中俱是一片平靜,看不出任何端倪。
“裝模作樣。”林燼咬牙切齒,將空酒杯重重放在侍女的託盤上,“去,把那個穿紫的叫來,就說本公子有請。”
侍女戰戰兢兢地應下,卻在轉身時與一個高大的身影撞個滿懷。
二十歲的江元像座鐵塔般矗立在那裡,麥色的面板在陽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澤,粗布衣衫掩不住寬肩窄腰的好身材。
“小心。”江元扶住搖晃的託盤,聲音低沉。
他看都沒看侍女一眼,目光直接鎖定不遠處的林霜,眉頭微蹙。
那個紫衣小姐靠得太近了,幾乎要貼到林霜身上。
林霜似有所感,抬眼對上江元的視線,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這個動作讓他一縷黑發滑落肩前,在陽光下泛著絲綢般的光澤。
紫衣小姐大著膽子伸手,想為他拂開那縷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