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熊少說也有五百斤!”
“林先生一個人就打死了?”
“你們看這傷口,一箭穿喉啊!”
議論聲此起彼伏,村民們看向玄一的眼神中充滿了敬畏。
老村長拄著柺杖顫巍巍地走過來,上下打量著玄一:“林先生,您沒受傷吧?”
玄一搖搖頭,衣服上除了些泥土和血跡,確實看不出什麼傷痕。
他指指地上的熊:“分了吧。”
說完,他轉身就走,村民們自動讓出一條路,沒人敢攔。
從那以後,村民對玄一的態度更加複雜。
他們感激他除掉了山裡的禍害,會時不時給他送些新鮮的蔬菜、雞蛋或是自家釀的酒。
卻是放在門口就趕緊離開,不敢多作停留。
只有阿蘿膽子大些。
她是老村長的孫女,十六七歲年紀,生得明眸皓齒,是村裡數一數二的漂亮姑娘。
每次玄一去溪邊打水,她總會“恰好”也在那裡洗衣。
這天傍晚,玄一剛走到溪邊,就看見阿蘿蹲在青石板上捶打衣服。
夕陽的餘暉灑在她身上,給她的側臉鍍上一層金色的光暈。
“林先生。”阿蘿抬頭,臉上飛起兩朵紅雲,“您來打水啊?”
玄一點點頭,蹲下身將木桶浸入溪中。
溪水清冽,映出他冷峻的倒影。
“我……我做了些發糕。”阿蘿從籃子裡拿出個油紙包,聲音輕得像蚊子哼哼,“您嘗嘗?”
玄一的手頓了頓,沒有接:“不必。”
阿蘿咬著下唇,眼眶有些發紅:“林先生,您為什麼總是、總是這麼冷淡?”
她鼓起勇氣,“村裡其他小夥子,我都不愛搭理,就您……”
“我有妻子。”玄一突然道。
阿蘿愣住了:“可、可村裡人都說您是一個人。”
玄一提起裝滿水的木桶,轉身就走。
阿蘿站在原地,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回到小屋,玄一把水桶放在牆角,坐在桌前發呆。
窗外,夕陽已經完全落下,暮色四合。
他掏出懷中的玉佩,在昏暗的光線下,海棠的輪廓模糊不清。
“殿下……”他的聲音裡帶著壓抑的痛苦。
遠處傳來村民們的談笑聲,炊煙的味道飄進窗戶。
玄一閉上眼,彷彿又回到了清輝殿。
太子執筆的手,含笑的眼睛,身上淡淡的沉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