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方殷微微一笑，手中摺扇“啪”的一聲開啟，輕輕搖了搖。
“在下只是這間茶舍的老闆，因為喜好文雅，故開了這間鋪子，偶爾會幾個有緣人。”
“幸會。”韓佑君再次作揖，依次介紹其他三人，“這位是舍妹韓緹，身邊是鎮北將軍周子豪，這位……”
他頓了一下，看著麗娘，猶豫著該如何開口。
“醫者，麗娘。”麗娘替他解了圍。
方殷面帶微笑，衝他們點點頭。
韓緹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好看歸好看，只是感覺他這個氣質有點端著。
剛才第一眼很驚豔，坐在身邊說話的時候，韓緹感覺周身溫度都降低了。而且他笑的時候，笑意並沒有到達眼底，非常客套和疏離。
她側著身子儘量離他遠點，拿起果碟裡的花生剝著吃。
方殷就和韓佑君聊起來了，韓緹覺得用一句話總結就是“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她沒興趣聽，歡快吃著。
不一會兒就進來一個女使，給他們添茶。她看起來有點緊張，手裡的茶壺歪了幾分，裡面的水不偏不倚就澆到了韓緹的胳膊上。
周子豪眼疾手快把茶壺扶正，但韓緹的袖子還是溼了一大片。他拉起韓緹的手，一臉關切：“怎麼樣，沒事吧？”
韓緹剛才也被嚇了一跳，轉頭看見那個女使看起來更像是被嚇到了，便不以為意地擺手：“沒事沒事，衣服厚，沒燙到。”
她挽起袖子看了一眼，手臂還是紅了一片。
方殷看了女使一眼，淡淡說道：“驚擾了貴客，該當如何？”
那女使沒有回答，眼看著都快抖成了篩子。
“沒事，”韓緹有點不忍心，伸手去扶她，“快起來吧，下次小心一點就好了。”
女使站起來，頭垂得低低的，忽然，她推開韓緹，一臉視死如歸，提起那壺熱水就往自己頭上澆。
大家都被嚇了一大跳，還好周子豪反應快，把她攔住了，否則待會指定毀容。
“你這是做什麼呀？”韓緹不解，看了一眼方殷，難道這裡的僕人做錯事情都是這樣懲罰的？
“下去吧。”方殷的反應很平淡，他瞥了一眼女使，端起面前的茶，對韓佑君做了個“請”的手勢。
女使一臉感激，對韓緹和周子豪深深鞠了一躬，匆匆離去。
這下大家臉上的表情都有點凝重，反觀方殷，彷彿無事發生。但是這畢竟是別人家的事情，他們也不好多問。
韓佑君知道兩個女子都被嚇到了，便想著帶她們回去，沒想到韓緹突然開口了。
“我說，你平時都是這麼懲罰女使的？”
她站在那裡，居高臨下看著方殷，表情十分嚴肅。
方殷抬起頭來和她對視，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過了片刻，他答：“這是她自己選的，我從未說過有什麼規矩。”
“可若不是你平時都這樣對待，誰會這樣傷害自己呢？”
韓緹不明白，沒有人會這樣想不開。
周子豪去拉她，生怕她和別人吵起來。這是在人家的地盤，也不瞭解情況，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
沒想到，方殷突然笑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