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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共撐一把傘走到餐廳門口,遠處天空已經放了晴,只剩兩人頭頂還有一小片雲層密密實實地陰著。
喻初源收了傘,雨珠沿著傘骨滴落,他今天打扮得格外正式,看起來像是要出席某個重要場合,把孟凡杳送到地方便止住了腳步。餐廳往來的學生見到他,總要多投去幾抹視線。
“週末的演出,我希望你能來。”
孟凡杳自然是要拒絕的,但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喻初源就握住他的手把傘柄強行塞到了他的手心裡。
做完這個動作喻初源向後退了一步,雙手插入西褲口袋,眼睛重新看向天空。細密雨絲斷斷續續落在他肩膀兩側,他像是怕孟凡杳不肯接受,玩笑道:“拿著吧,這雨像是專為你而下的。”
孟凡杳謝過了喻初源的好意,仍然堅持:“我已經跟班花說過……”
喻初源笑容斂了斂,盡管從小到大身邊數不清的追求者讓他煩不勝煩,但他也從那些人身上學到了非常無賴的一招,那就是自說自話。
他截斷孟凡杳的話:“我知道。”
眼裡重新露出笑來,“這是新的邀約。”
快門響了一聲,畫面定格在這一刻,不遠處林蔭道旁的轎車裡,宮徹淡定地收回相機,將隨手拍下的照片拿給專程來學校參觀考察的宮部長看。託封建式大家長的福,他雖然來學校大鬧了一場,和喻初源自幼訂下的婚約卻還沒有正式解除。
“我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決定退婚的。”
在父親面前,宮徹還是維持著平日有禮有節的樣子。
宮部長久居高位,喜怒不形於色,宮徹是他最器重的孩子,若說疼愛那自然是有的,但不代表他可以允許宮徹由著自己的喜好拒絕家族早已經安排好的事情。
目光掃過照片,宮部長示意秘書開啟車門。雨收雲霽,空氣裡是濕潤的草木氣息,林蔭道旁景色正好,極適合閑談散步。宮部長姿態並不強硬,仿若只是建議:“去和小源打個招呼吧。”
宮徹暗地咬了咬牙,幾秒鐘後,他接過秘書遞上來備用的雨傘,下車後還向自己的父親行了一禮,將一個完美繼承人形象扮演得無可挑剔。
系統對此一幕無話可說。
宮徹邁步朝著喻初源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畢竟,他只是和這個世界鬧得不太愉快,但他和錢沒過節。
身後汽車靜靜發動,宮徹掐著秒數將雨傘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他對喻初源的行事作風習以為常,唯一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喻初源這次的目標竟然恰好也是他此行的目的。
少年一身普普通通的校服,宮徹遠遠將人從頭到腳打量一遍,也沒看出少年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值得沈赫庭至今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