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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花說,同桌你真的太棒了。
升入高二以後的第二次月考,孟凡杳破天荒地考了班級第一名,年級第六。
一方面是祁頌平日一對一的數理化輔導,另一方面也有學習小組的成效,盡管孟凡杳從不主動向喻初源請教學習方法,但對方在給班花講作文思路的時候,他也有偷偷認真聽。
不過最重要的一點恐怕還是——沈赫庭不在。
班花的成績從班級吊車尾進入了中下游,興高采烈地要請孟凡杳吃飯。
“如果不是喻初源建議,我是不好意思找你幫我輔導功課的。”
“喻初源說你人很好。”
她似乎很想緩和孟凡杳和喻初源之間僵硬尷尬的關系,一有機會就向孟凡杳推銷喻初源的優點,從性格到學識,從人品到外在。
總之情人眼裡出西施,喻初源在班花口中簡直是無一處不好。
可孟凡杳只從中聽出了一點,班花是個心地善良的傻姑娘。
他不會忘記天臺那次意外聽到的喻初源的心聲,幾次張口想要說點兒什麼,最終又在班花直率而真誠的眼神中把話嚥了回去。
萬一是他錯了呢?
第二節課課間,孟凡杳如約去了祁頌辦公室,辦公室只有祁頌一個人,他敲門進去以後,祁頌遮上窗簾,將門反鎖,遞給他一盒藥膏。
鎖骨處的紅痕已經淡了許多,不疼也不癢。
孟凡杳覺得祁頌小題大做,同時也覺得在辦公室這種公共場所掀開衣服抹藥很難為情。
盡管這個密閉空間裡此時只有他和祁頌兩個人。
“我還是去衛生間吧。”孟凡杳道。
祁頌無奈地一笑,“害羞我就轉過身去。”他說著,當真轉了一圈椅子,然而他身後卻是一架玻璃門的實木書櫃。
孟凡杳盯著祁頌端正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咬咬牙,也轉過身,撩起了自己的校服下擺。
玻璃一面模模糊糊映出半個身影,少年深深低著頭,校服後擺被拽上去一截,細而窄的腰身裸露在空氣中。
孟凡杳用下巴夾緊校服,在手指擠了一些藥膏,乳白色的藥膏清清涼涼的,塗抹到肌膚上很舒服。他早上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上了藥以後才發現過敏了很大一片區域,就連兩個乳頭都似乎比以前顏色深。
“後背有沒有?”祁頌忽然問。
孟凡杳愣了一下,他倒沒想過檢查自己身體其他地方有沒有過敏,但即便後背有,他自己也看不到。
最後還是得祁頌幫忙。
“彎腰。”祁頌說。
孟凡杳背對祁頌彎好腰,一隻手撐住了旁邊的辦公桌。祁頌將他的校服往上捲了幾道,但似乎這個高度仍不太方便祁頌坐著幫他塗藥,孟凡杳感覺祁頌的手掌按著自己的脊柱往下壓了壓。
“再彎一點。”
孟凡杳幾乎把自己折成了九十度。
他平時雖然有跑步鍛煉,但天天在學校久坐,又疏於拉伸,身體柔韌性沒那麼好,彎腰弓背站了沒一會兒就開始打晃,祁頌許是看不過去他亂動,用雙腿把他夾住了。
隔著棉質面料,祁頌的體溫清晰地從大腿兩側傳來。
孟凡杳不知道自己的身體這麼敏感,腰窩被祁頌的手肘無意間碰到都能讓他敏感的一顫,好在祁頌之後都沒有再碰到那裡。祁頌手指蘸了藥膏,沿著他的脊柱一點點往下,按揉,推開,每一個動作都慢的磨人,原本不癢的地方也因為塗藥的動作而難受起來。
就在孟凡杳覺的自己快要忍受不了的時候,祁頌的聲音適時響起,如聞天籟。
“好了。”祁頌拍了拍他的肩膀。
孟凡杳鬆了口氣,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校服。
祁頌把窗簾拉開了,樓下做完間操的學生三三兩兩返回教學樓,到了自以為隱蔽的拐角處,少年少女們手指短暫勾起又倉促分開。
教導主任對於抓校園早戀得心應手,並且酷愛找學生家長,老師們動不動就接到家訪任務。
“我下午不在學校。”祁頌將藥盒收進抽屜,聲音不知為何聽起來有點沙啞,他同孟凡杳確認道:“下了晚自習一個人回家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