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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赫庭的心聲悄然停止了。
孟凡杳脆弱的神經有了片刻喘息機會,他睜開眼問:“你要和誰結婚?”
“你。”沈赫庭的回答言簡意賅。他是一個一旦下定決心就行動飛速的人,回到臥室反鎖了房門,從醫用冷藏箱中取出抑制劑,走到床邊,孟凡杳的手腕被他交疊綁在床頭,逃無可逃。
臥室裡窗簾緊閉,只有床頭一盞橘黃色的燈亮著,沈赫庭穿著黑色的睡衣,形如鬼魅。
孟凡杳打了個寒戰,認真道:“我不願意。”
“我不介意。”沈赫庭上了床,在孟凡杳身邊跪坐下來,撕開抑制劑的包裝,聲音同樣認真。
孟凡杳並不知道沈赫庭手裡拿的針劑是什麼,他的衛衣被撩了起來,卡在頭頂的手腕處。
沈赫庭用酒精棉片在他肌肉緊繃的上臂消毒,然後針頭刺入肌膚,像小時候在鄉下被蜜蜂蟄了一下。當微涼的液體被全部推入血液中時,不知道是否是孟凡杳的心理作用,他感到胸悶惡心,伴著陣陣耳鳴,眼前逐漸模糊起來。
沈赫庭把孟凡杳手腕上的束縛解開,將不自覺發著抖的人重新抱進了自己懷裡,孟凡杳在他懷中不安的亂動,毛茸茸的頭發拱向胸口。沈赫庭睡衣的領口被蹭開了,露出鎖骨下方冷玉似的肌膚,衣襟散亂,神情卻別有一番冷然肅穆,他低下頭,在孟凡杳的鬢角落下一個吻:從現在起,孟凡杳是屬於他的。
孟凡杳的體溫開始呈現不正常的高熱。
本不該注射進他體內的抑制劑引發了機體內部強烈的排斥反應。他發了燒,額頭滾燙,意識昏昏沉沉的時候感覺有個人從後方貼了過來,緊緊抱著他,那人的肌膚有些涼,可抱了一會兒後就染上了他的體溫。孟凡杳冷得厲害,牙齒直打顫,情不自禁地與身後唯一的熱源貼得更近。
會是誰?孟凡杳迷惘地想。
不會他的父母,他們不可能在他生病時如此溫柔地抱著他安撫,在孟凡杳的記憶裡,小時候每一次生病他都是一個人躺在充滿消毒水味的病房,而他的父母覺得把生病的人送入醫院就已經盡到了應盡的責任,他們又不是醫生。
他像個嬰兒似的被人抱著,會把他當成小孩子一樣照顧的只有一個人。
當沈赫庭用指腹按壓著孟凡杳的唇瓣,甚至剋制不住地想要再次親吻對方時,卻聽到孟凡杳口中依戀地叫著另一個人的名字:
“祁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