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瞧著前面黑壓壓的人群,在這密林間一點點的推進,男男女女的拿著柴刀,生生的闢出了一條路來,平日裡自家田裡的雜草,也不見這些人這麼努力,更離奇的是,就連村裡上了年紀的老人,基本上能下床的,也都過來了。
人們手裡、腰間、褲兜、每人都塞著一些夏枯草。
“人可真多啊,這麼多人還怎麼挖草藥。”餘雅幽幽的說道。
餘建想說些什麼,可是看到人群中有自己的父親,最後還是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陳陽嘆了口氣,“我們還是走吧。”
“不管他們了?”餘建有些驚訝,看著村民們瘋狂的採集這些夏枯草,他有種自己的錢都被偷了一樣。
“怎麼管?你以為他們都是夏老闆!”陳陽搖了搖頭。
餘雅早就想走,聽到這話立馬插口道:“恩,這裡太深了,可能有毒蟲野獸的,我們還是快走吧。”說著像是一隻輕巧的小鹿一樣,跳著往回走。
出了後山,陳陽簡單的說了再見,餘雅看出陳陽的心情不好,也乖乖的回到家裡。餘建看著兩人一左一右的背影,突然感覺自己很孤單,像是小時候的孤單。他狠狠的攥了攥拳頭。
陳陽回到家裡,蔣慧冰本想問一問餘雅的事情,可是看到兒子的臉色,也只能是笑笑,給陳陽弄了點夜宵,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陳陽躺在床上,在後山的時候,他多多少少都有些生餘建的氣,雖然村民們都在亂挖,也挖不出多少好草藥來,但是這事情一傳開,別說是本村的人了,就是鄰村的人估計都要有事沒事的來試試手氣了。
但讓陳陽睡不著的是一種恐懼的感覺,自從捱了餘建的一板磚後,自己的生活突然就有了變化,有了一絲的希望,如果沒了草藥,自己和母親也許又會回到從前的生活,到處遭人白眼受人欺負。
陳陽突然想到了自己那個沒見過的畜生老爹,如果當時自己有草藥,換來很多錢的話……
胡思亂想著,腦袋越來越重。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陳陽簡單的洗漱下,坐在客廳上,桌上還擺放著餘建那天送來的剩菜。
陳陽瞧了瞧大院的木門,今天餘建沒有來,陳陽不由的有些失落。
“陽子,快吃飯,這些菜再不吃可放不住了。”蔣慧冰把一個雞腿夾到了陳陽的碗裡。要是平時,有雞腿吃那簡直就是過年了,可是此刻,陳陽竟然沒有胃口,想到這,他自己都有些吃驚。
咚咚咚,小院傳來的重重的扣門聲。
陳陽心中一喜,隨即眉頭皺起,心中暗罵,這餘建再用力點,自己家那破門吧都要給他敲出一個窟窿。
“誰呀!”陳陽吼了一聲,起身過去開門。
開啟門,陳陽埋怨道“你說你……”話剛說道一半,只見一群人二話不說就衝進了院子。
陳陽家本就不大,小院子立馬被塞了個滿滿當當。這些人不是別人,都是村裡的人。
蔣慧冰從屋裡跑了出來,二話不說把陳陽拽到了自己的身後。
“大家都跑我家來幹什麼?我們陳陽怎麼了?”蔣慧冰瞧著眾人的眼睛都盯著陳陽,生怕出什麼意外,死死的擋在他的身前。
陳陽自問沒做過什麼虧心的事情,最多也就是偷點田裡的菜,可是見到這麼多大的陣勢,也不由的有些害怕起來。
“哎哎,都讓開,都讓開,這種事情,還是要讓我說話!”一個老頭的聲音從人群后面傳來。
陳陽一瞧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餘雅的老爹,村長老餘頭。瞧著他那張老狐狸的臉,更是有些納悶,怎麼餘雅這麼天真善良,她爹確是這副嘴臉。
想到此處,腦中一閃,不由的冷汗都冒了出來。
難道是餘雅那天游泳,自己看見她裸體的事情給這老餘頭知道了?可後來自己幫餘雅吸毒,也算是扯平了啊。
“陳陽,你小子可以啊!”老餘頭發話了。一雙有些下垂的小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
蔣慧冰見這架勢,突然說道:“村長,有什麼話,你跟我說,你別為難我兒子。”
平日裡蔣慧冰見村裡的誰都是細聲細語,低頭垂眉的,可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她竟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老餘頭也有些吃驚,乾笑了兩聲,“陳家媳婦,你別激動,我只是有話找你兒子嘮嘮。”
陳陽聽到這話,胸膛裡瞬間冒出了一團火,明知道他父親拋棄妻子,這老狐狸還特意叫陳家媳婦。
“有什麼屁你就快放!”陳陽罵道。
這一下院子裡炸開了鍋,院子裡的人都罵罵咧咧起來,其中幾個男的,更是擼起袖子,婆娘們更是在他們母子倆的身上指指點點。
老餘頭竟然沒有一點生氣,轉身擺了擺手,有氣無力的喊道:“得了,得了,都靜靜!忘了自己是幹什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