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泓坐在街角的超跑裡,頭頂是一整片光禿禿的梧桐樹,因為新年即將到來,那片梧桐樹上被環衛工人掛上了紅色的小燈籠。
他親眼見到一個和俞前一模一樣的姑娘進了一家節日用品店,淘選了許久,買了一副春聯和兩隻大紅燈籠。
等她走出來時,笑意盈盈,然後進了尊神集團大樓的大門。
看到那個女孩兒,陸泓恍然間發現渾身的血都在倒流,流進他的大腦裡,使得他的雙眸發暈渾身發顫。
他果斷從車上下來,邁開步子往前跑,爭取攔下她。
可惜對方動作太快,陸泓進入樓道間時,對方已經按下上樓的電梯。
電梯停在頂樓,陸泓目光閃爍了下,也按下了頂樓的按鈕。
連今今天心情不錯,劇組終於給放假了,雖然假期只有五天,但足以過一個不止她一個人年了。
過去她和連月、連憫一起過年,可惜,在綵衣街那樣年尾極其濃郁的街巷,他們家愣是把年過的如結了冰的冷開水一樣寡淡又寒涼。
沒有壓歲錢、沒有好吃的、沒有新衣裳...什麼都沒有,只有連月憂傷的眼眸和連憫疑問的神色。
後來,連月死了,家裡只有連今和連憫,他們倒是套著風俗過了幾年的新年,兩人學著做年夜飯,學著放鞭炮,結果鞭炮沒擺好,炮頭鑽進了人家的茅坑,點著了沼氣,把屎都炸出來了。
晚上有人走夜路不注意腳下,鞋板子沾了一坨,第二天有人起床一看,那條人來人往的小路都被屎給糊住了。
再接著,就是長達四年的黑暗拘禁生涯,新年,她只能躲在江山公寓看萬家燈火,連打個電話給連憫說句‘新年快樂’都做不到。
今年,是她重生的第一年!
今年,她不僅有連憫,還有神白!
陸泓敲門時,連今正在羅列除夕夜的選單,神白跟她保證過,除夕夜一定到家,一定把所有的事情推開,陪她過一個溫馨完整的年。
冷不丁門被敲響。
這扇門,自從神白把辦公室搬離這裡後,就沒有誰再上來過。
當初神白的辦公室設立在頂樓,他將辦公室旁的一大塊空間化成了連今的小公寓。
後來,因為神白秘書進入辦公室,撞見了連今,並把連今的一些資訊給公佈了出去,神白就生氣了。
當晚他就把辦公室搬了出去,並把整個頂樓留給連今,當做她的專屬空間。
當然,那個女秘書,連今再也沒有在尊神集團裡見到,並且尊神裡的一些員工也被換了一遍,至此後大家見到連今,都是客客氣氣、恭恭敬敬。
如今頂樓只有神白和連今兩個人住,根本不會有人過來打擾他們,會是誰敲門?
連今開了門,陸泓出現在她的眼前。
相較於大半年前,陸泓瘦了一些,人也沉穩了不少,當初他看上去像個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如今瞧著有點當家人的氣度了。
連今沒打算認他,現在她是連今,連今是不認識陸泓的,只有俞前才認識。
所以,連今看著他,好奇地問:“你是?”
陸泓一愣,對方眼中透著陌生,可是她的相貌確實和俞前一模一樣。
最關鍵的是,感覺也像。
看到她,他似乎在心底升起了一種衝動,渾身充斥著彷彿整個人都活過來了一般的激情。
這樣的感覺,他並沒有在那個夜夜耳鬢廝磨的人身上找到。
“你是?”他問了同樣的問題。
連今笑了:“不知道我是誰還來敲門?意圖不軌的話我可是要報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