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今,我想洗頭。”
“你不是有清潔咒嗎?使一下,再說了,你不是神明嘛,為什麼神也會有洗頭這種行為?”
“我想你替我洗頭。”
連今忙著寫作業:“沒空,寫題目呢,別打擾我學習!”
神白悶頭坐了一會兒,又叫喚起來。
“連今,我們一起去菜場買菜吧,今天我想吃油燜茄子。”
連今繼續無情地拒絕:“我真的沒空,讓連憫去買菜。”
一旁正在刷鍋洗碗打掃衛生的連憫面無表情的掃過神白,又惡狠狠的盯著連今的後腦勺。
這兩人的關係明顯看上去不一樣了,連憫能感覺得到,似乎更像男女朋友了。
一想到連今有了男朋友,連憫心中一陣發悶。
終於,連憫選擇放下手裡的拖把,對著連今道:“我有話想和你聊聊,方便嗎?”
連今手中的筆一頓,果然,該來的還是要來。
昨天她答應神白,說要和連憫好好談談的,神白說她的弟弟對她有了超越姐弟情誼的情感,她不曉得這種情感有多深,但需要及時讓他懸崖勒馬。
連今站起來,拉著連憫的胳膊去了他的畫室。
上一次,她回到家裡時,就是在這兒同連憫開誠佈公的聊了天。
畫室收拾的很乾淨,窗戶開了縫隙,透進來的涼風叫人神清氣爽不少。
連憫身上套了件薄款毛線衣,外頭罩了件薄外套,一看到連今穿著薄薄的居家服,立刻將身上的外套脫下披在她的身上。
卻被連今攔住了。
“給我披衣服的是弟弟,還是連憫?”
連今看著連憫的眼睛,毫不猶豫的把話問出了口。
這話一出口,連憫臉色煞白,那隻拿著外套的手停在半空中,上不得,下不得。
連憫移開目光,他不敢與連今對視,勉強露出笑容,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為、為什麼這麼問?給你披衣服的不都是我麼?”
連今搖頭:“不!如果是弟弟,那我這衣服會穿上,如果不是弟弟,而是連憫,那這衣服我就不能穿。”
連憫視線移了回來,目光裡有灼熱和鍥而不捨。
“為什麼不能穿?是因為那個申屠白?”
連今點頭:“是的,因為他。”
連憫笑了起來:“你們好了?他打動你了?”
連今繼續點頭:“我們好了,他打動我了!”
連憫嘴角的笑僵住,他不曉得該做什麼樣的表情,心中的煩躁越發旺盛,臉上的難堪和痛苦已經繃不住了,手指抓住衣裳,捏的指尖發白。
“你們...你們什麼時候...”
連今嘆了口氣,她看到這樣的連憫,再聯絡神白的話,發現這個弟弟確實對自己有了其他的雜念。
“我是姐姐,從小到大都是,我會一直當你姐姐,一直到死!”
連憫呼吸急促,他想極力的證明什麼,他抓住連今的手臂:“不!不是!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我從來沒喊過你姐姐,你沒發現嗎?我不承認你是我姐姐,你不是我姐姐!不是!”
連今的胳膊被他抓的很疼,但她並沒有反抗,連憫同她一起長大,這個孩子她一直護著,她實在不忍心讓他更加傷心難過。
“連憫,我只是做了所有姐姐都會做的事,外面的世界很大,也許你多見了幾個人,多經歷了幾件事,你就會發現,你的姐姐,只是姐姐了!”
連憫眼眶通紅,他之所以會走出去,只是想帶給她更好的生活,未來,他仍然願意窩在這座老房子裡,看著水香河兩岸槐花飄落。
南窗有風吹入,沁涼的人心底潮溼塌陷,連憫緩緩放開連今,目光裡糅雜無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