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憫很希望連今跟著自己一起去a市,可a市畢竟是大都市,與潮流接軌,資訊流通的速度不曉得比綵衣街這個小地方快多少倍。
連今頂著一張與俞家千金一模一樣的臉,在綵衣街都有不少人說她和俞前很像了,更別談去了a市還能捂住馬甲。
儘管俞家現在半死不活,昏迷的昏迷、病癱的病癱,可連憫還是不敢冒連今被人認出來的險。
“連今,要不我休學一年吧,等明年的,明年我再去上學!”
連今反手給了他一記爆慄:“滾犢子!你忘了你上一次賴學被我揍成什麼樣了?”
連憫捂著頭,欲言又止:“可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而且...而且我們四年沒見了,這才相聚幾天啊!”
連今正在替連憫收拾衣物,寬大的行李箱已經被塞滿了,連今仍然鍥而不捨的想法子把幾雙襪子和圍巾塞進行李箱的夾層中。
“這些都不是你不去上學的理由,”連今倚靠著長桌看他,兩手揣進袖口,“你想想,往後餘生那麼長,你總得成家立業吧?我也會嫁人生子吧?你會有你的責任,我也會有我的歸途,往後或許逢年過節才能見著一面,你看看綵衣街的居民,哪個說能陪伴彼此一輩子的?親夫妻都做不到,更別談姐弟了!”
連憫抿著嘴,站在原地痴痴的看著連今,目光有實質的猶如岩漿般的滾燙,他看著她,一隻手捏著桌角,也許捏的太過用力,指尖微微泛白,手背的青筋縱橫交錯的凸顯出來。
身後的玻璃窗開著,夏日的陽光和暖熱的風一起擁擠進屋,穿著七分褲和短袖襯衫的連憫站在向陽處,整個人火熱的彷彿要燃燒起來。
他的影子被他甩在身後,瘦削的身影緊繃著,他長腿一邁,走到連今身邊,反應過來時,雙手已經擒住了她的雙肩。
“咱們...就一定是姐弟嗎?”連憫這話問的十分艱難,手臂在輕顫,那張清雅秀氣的面孔寫滿了掙扎。
有些話他不敢問,他怕打破那層窗戶紙,最後連姐弟都沒得做。
連今仰著頭看著眼前的莫名其妙的弟弟,她的肩膀被對方扣得生疼,直覺告訴連今,對方情緒不對,她也不敢輕易刺激對方。
瞧著連憫的眉目,他的五官要比四年前長開不少,濃眉大眼高鼻秀唇,個頭也比四年前高出一大截,曾經的瘦弱少年,如今抽條成了真正的令人豔羨的青年。
她的弟弟,在沒有她庇護的四年裡,真的長大了!
連今看著連憫,眼眶微熱,手掌已情不自禁的摸上了他的腦袋。
“不想跟我做姐弟了嗎?是我這個姐姐當得太失敗嗎?”
連今目光黯淡下來:“也對,四年沒回來,沒有簡訊電話郵件,甚至連生死都不知情。我出現在電視上、電影上、各種八卦週刊上,同那麼多人寒暄說話,接受過那樣多的採訪,卻沒有同我的弟弟說上一句、見上一面。我確實不是個好姐姐!”
“不!不!我不是說這個!”連憫看到連今傷神的模樣,心悶悶的疼起來,“我...我是說,你...你...”
連憫嘆了口氣:“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他擁抱住連今,心口的那股熱意使他緊緊擁著她,可他想說出來的話,總堵在嗓子眼,怎麼也說不出來。
“我們分別的太久了,我用四年的時間長大了,我現在可以保護你了...以男人的方式!”
連憫的表達過於含蓄,連今能感覺到這話有言外之意,可又想不出來哪兒有問題。
在親近的人面前,她向來神經大條,所以也沒把心中的異樣感放大,而選擇一帶而過。
她拍拍連憫的背:“好了,男子漢,該收拾東西了,多大人了,還向姐姐撒嬌。”
“要不要帶點臘肉去學校啊,隔壁街道上的王婆一直讓讓臘肉做多了,一家子都吃不完,我可以跟她要點讓你帶上路。”
“哦、哦還有,水果,a市物價貴,咱這邊水果批發價,便宜得很,買點蘋果帶著吧,十斤夠不夠?”
連憫放開連今,沉著的眉眼掛滿了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