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何文煙癮其實很重,在兩個人還沒有成為朋友前,他經常看到對方一個人沒用多長時間就抽完了大半包煙。
那段時間何文也不怎麼在寢室住,大概是因為寢室裡的其他人都不抽菸。
二人成為朋友後衛左沒有強制何文戒菸,只是讓他少抽一點,自己不太喜歡煙味。
何文也沒戒,只是大大減少了抽菸的頻率。
衛左抬手拍了拍何文的背,聲音很輕:“我最近心情是不怎麼好,抱歉,影響到你們了。”
“不要抱歉,不要說抱歉。”何文轉而用兩隻手去抱衛左,他用的力道很大,像是要把對方融進自己的身體裡一般,“不要和我道歉,是我沒能力,沒辦法幫到你……”
“左子、衛左、阿左、左哥……”
何文嘴裡呢喃著亂七八糟的稱呼,葉禮與陸雙鯉的突然消失在他心中埋下了一根刺,他恐懼自己哪天也會像這樣被衛左遺忘。
被其他人遺忘無所謂。
唯獨不能被衛左所遺忘。
大概是覺察到對方內心深不見底的恐懼,衛左回抱住何文,回抱住自己的第一個朋友。
何文差點哭出來,他明白這是衛左感覺到了自己在害怕什麼,在用他的方式安慰自己。
“左子,我給你當狗好不好?”
內心的恐懼始終沒有被填補,何文迫切地想要證明什麼。
衛左輕聲拒絕道:“不好。”
何文難過道:“為什麼?我可以的。”
衛左眼睫微垂,聲音還是很輕:“何文,你是何文,不是任何一個人的附屬品或者奴隸,我不需要你給我當狗,你只要做何文就好了。”
他不需要哪個朋友放下尊嚴來討好他。
他不需要哪個朋友拋棄人格來喜歡他。
何文並未回應衛左的話,只是之後兩個人回去的路上,那隻緊緊牽著衛左的手會在對方似乎有想要離開的意思時,更加霸道地糾纏過去。
二人手牽手回到了衛左家。
家門開啟,夏不冬的視線在衛左與何文十指相扣的兩隻手上停滯了下。
衛左倒是沒覺得有什麼。
他跟寢室裡任何一個室友都這麼牽過手。
何文也沒覺得有什麼。
反正他跟左子關係就是這麼好。
但回到家就屬實沒必要繼續手牽手了,衛左一邊朝著臥室走過去一邊摘圍巾:“今晚多抱幾床被子,有點冷,你們容易著涼。”
也不知道這三個到底哪裡養成的壞毛病,明明家裡還有客房,就非要來他房間打地鋪。
聽起來怪有病的,雖然本來就有病。
衛左走進臥室,何文也跟著走了進來,還順手把門給反鎖了。
落鎖的聲音讓衛左眉心一跳。
他轉身看向何文。
“怎麼了?”
何文用一種從未在衛左面前展現過的複雜晦澀的目光看著他,攻擊性極強的眉眼於此刻呈現出極其罕見的柔軟與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