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何文驚奇地轉而用雙手捧住衛左的臉左右轉了轉:“睡過頭了?你也會有睡過頭這種說法?我還以為你只有定時起床和一睡不醒兩種睡眠模式?”
“你是左子嗎?別是換人了吧?”
衛左剋制住翻白眼的衝動,無語道:“鬆開你的爪子,捏來捏去的,我是你的玩具嗎?”
何文鬆開手,笑嘻嘻地把臉湊到衛左面前。
“生氣了?那你捏回來。”
末了,他還補充一句:“隨便捏,捏到我們左子開心為止。”
衛左更想翻白眼了,他抬起左手一巴掌糊在了何文額頭上:“你以為誰都像你這麼幼稚嗎?”
“何文,去給小左拿點早餐吧。”
夏不冬忽然微笑著打斷了二人。
何文對上他的眼神,沒多說什麼,抓著還想去黏衛左的謝難南離開了病房。
病房安靜下來。
坐在床邊的衛左面前突然有一片陰影投下。
“小左,你最近有什麼煩心事嗎?我總覺得你這幾天不怎麼開心。”
站在衛左前方的夏不冬聲音輕柔緩慢,就像在哄小孩一樣。
聞言衛左愣了下。
他開始回憶自己最近是否流露出了什麼異常的情緒,自己在朋友們面前應該挺收斂的啊?
要不隨便說幾句糊弄過去好了。
彷彿看出衛左內心所想,夏不冬臉上依舊掛著溫和斯文的笑意,垂在身側的手指卻不自覺蜷縮了下,這是他感到焦慮的表現。
“小左,你好像誤會了什麼。”
在衛左下意識投過來的疑惑目光中,夏不冬極輕地笑了一聲:“我說覺得,不是懷疑你最近不開心,而是確定你最近不開心,你可以選擇不告訴我不開心的理由,但你不能糊弄我,說什麼你沒有不開心。”
好像繞口令。
重點跑偏了一瞬的衛左立刻將思緒拉回,這種時候還是不要胡思亂想了。
“是有點事情,不過我能處理。”衛左思索片刻後選了一個比較折中的說法。
夏不冬攥緊手指,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某種事情超出控制的焦慮感令他不受控制地蹙眉,但未等衛左發覺異常他便迅速恢復成那副成熟可靠的模樣。
偽君子,偽裝成君子的……怪物。
任何認清了夏不冬本質的人都會做出這麼一個評價。
是溫柔的,可靠的,同時也是一個牢籠。
他對自己看中的事物具有某種近乎偏執的控制慾,卻又因為自己披著一張溫柔的皮囊而選擇使用懷柔手段,即潤物細無聲,用密密麻麻卻隱形的蛛網將獵物包裹其中。
只要獵物處於網中,獵人便可以永遠維持住和平的假象。
可如今的衛左讓夏不冬感到了一種失控。
他總覺得對方似乎隨時都會崩潰,就像是颱風來臨前的天空,靜謐、祥和,卻意味著巨大的危險即將來臨。
不單單是他這麼覺得,謝難南與何文同樣也發覺到了這一點。
問題就在於這次的問題大到了就連性格向來直來直去的何文都不敢直接問衛左發生了什麼。
他只能嘗試用彆扭的方式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效果有,但不多。
不過夏不冬本來也不對何文的智商抱有期望。
這人就是佔了一個“第一個朋友”的便宜,在衛左那裡擁有更特殊的意義,本身基本上是沒什麼威脅的。
性格直,腦子也直,莽夫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