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關在一個特別小的屋子裡。
小到什麼程度呢?這間屋子只能待兩個人。
有時候我甚至會慶幸自己待在這麼小的屋子裡,不用同時面對那些醜陋的、噁心的、充斥著汙穢慾望的臉。
再後來我開始試著尋找方法逃離這個地方。
操縱我的命運在幫助我。
因為它要我在希望與絕望中垂死掙扎,要我困在名為迎春鎮的籠子裡與自由相望,永遠無法離開。
我逃跑了四次。
第一次,我剛出門口就遇到一個拎著酒瓶子一搖一晃走過來、醉眼朦朧的男人,一瞬間我心臟都幾乎停止了跳動。
醉醺醺的男人打了個嗝,衝我笑,形如惡鬼。
“想跑啊?”
我太害怕也太懦弱,這三個字讓我瞬間回憶起了那些暗無天日生不如死的日子,所以我的第一次逃跑就這麼輕飄飄地失敗了。
那天晚上是我的噩夢。
不過我的噩夢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或者應該說從十八歲開始就沒有結束過。
也就是今晚,我二次逃跑了。
也許是因為酒臭味讓我噁心得想吐,也許是因為一句比一句骯髒的葷話,也許是因為方才離開小屋時看到的那輪月亮,總之我摸到男人放在旁邊的酒瓶子後用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狠狠砸向了他的腦袋。
“砰!”
一下還不夠,我又砸了很多下。
溫熱的鮮血一滴接一滴落到我臉上。
直到男人沒有了動靜,我才握著那個只剩下半截的酒瓶子從床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向了那扇虛掩的門。
身體很重,我卻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
但我還是沒能跑成。
我的表情在看到門外的一群人時變得麻木。
我在眾人充滿惡意與嘲弄的目光下無所遁形。
每次都是一樣的。
每次都是一樣的結果,這次逃跑本身就是畜生們為了滿足他們陰暗想法而給予我的機會。
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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噁心!
噁心!!!
我面無表情地舉起酒瓶,咬著牙用盡所有力氣朝人群砸了過去。
我可以用這個酒瓶子自殺。
可不論是命運還是我自己都不允許我這樣做。
憑什麼?
憑什麼死的人是我?憑什麼死的不是他們?
我要活著。
活著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