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八千多萬人類玩家。
以那群npc的能力,不說在三天內全部殺光至少也能殺掉半數。
在難以遏制的悲痛與巨大的不甘心中,穿著軍裝的男人意識一點點沉入黑暗當中,一滴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未完成支線任務的副本里,npc與玩家們的對抗還在繼續。
至於那些完成支線任務卻沒完成主線任務的副本,就不存在npc與玩家進行對抗了,玩家們將再次回到玩家與玩家之間的對抗中。
譬如副本08。
治癒之雨停下的那一刻,不單單是所有扮演人類玩家的感染體消失了,所有npc也消失了。
衛左最後看了眼空無一人的後方。
下雨時他其實還想再動手的。
遊戲不讓。
不過從npc們比剛開始時明顯減少很多的殺意來看,確實有一部分npc被自己打怕了。
自覺排除掉些許生命威脅的衛左腳步輕快地走進大廈裡面……然後沒走進去。
不知道全球逃生遊戲在抽什麼風的衛左眼睜睜看著面前大廈以肉眼可見速度消失,緊接著三道身影出現在他眼中。
一道站著的,兩道躺著的。
站著的是獨臂武士柴田。
柴田的狀態實在稱不上好。
他僅剩的一條手臂上遍佈血紅傷痕,那張稚嫩青澀的臉龐也被毀了大半,配合著滿身狼狽髒汙看起來就像是從地獄走出的惡鬼。
看到衛左出現在面前,柴田露出了個笑容。
一個因為面部毀容而顯得很猙獰的笑容。
卻沒有帶半分惡意,衛左甚至覺得這個笑容比之前見到過的柴田笑容都要真誠友善。
於是兩人用中文聊起了天。
柴田簡單講述了自己進入大廈後的遭遇:遇到四隻眼睛的人,打架、捱打、反打、再捱打、再反打、繼續捱打、繼續反打……最後遊戲強制結束戰鬥。
“四目人?”
有些熟悉的描述讓青年微微蹙眉,說起來之前在外面跟npc們打架時,好像有個四隻眼睛的想要進入大廈裡來著?
當時它不會是想進來幫同類的忙吧?
思及對方當時的表情和語氣,衛左愈發覺得這個想法是正確的,不由得慶幸自己那時的阻攔。
這邊華夏人還在神遊物外,那邊的島國人已換了一個話題。
“我喜歡自己到處旅遊,所以去一個國家前會學習那個國家的語言。”說到這裡柴田嗓音染上了幾分苦澀,“結果中文才學到一半……”
衛左挑了下眉:“那你語言天賦還挺強。”
柴田擺擺手:“沒有,其實我第一個想去旅遊的國家就是華夏,但中文真的太深奧了。”
“要打嗎?”
見面前的華夏人不說話,柴田主動提出
“算了。”衛左語氣淡淡,“副本里如今就剩我們兩個,只剩一個時玩家就會進入靜止狀態,我待會兒還有事,等你傷好了以後我們再打。”
柴田明顯怔愣了一下。
好半天他才神色古怪地說道:“說實話,你真的很奇怪。”
言畢,彩色煙霧瀰漫開。
不論嘴上說什麼,身體首先跑得很誠實。
衛左倒不是心軟之類,他現在暫時還沒有對朋友以外的人開發出這類情緒,他確實有事情要去做,比如給前方不遠處的兩個人收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