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層的娛樂廳寬敞明亮、裝修華麗。
因著衛左、西里恩與野犬三人的衝突,周圍已經聚集過來不少人。
他們默契地無聲觀看著這場鬧劇,就連與野犬同屬無麵人的也只是站在旁邊,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但衛左明顯感覺到惡戒在野犬被惡意黑線束縛的那一瞬間,變得前所未有的寒冷。
區區一個野犬,絕無可能有如此龐大的惡意。
它們沒有動手的原因也許是事情還沒有發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
又或者是因為不屑於動手。
衛左目光重新回到身上已經完全沒有惡意黑線的西里恩那裡。
自始至終都沒有過半點慌張的對方隨意摘下自己脖子上那朵只有尋常玫瑰花一半大的紅玫瑰丟在地面。
他脖子上的傷口連帶著那些血跡都消失了。
光潔如初。
險些被殺死的男人一點也不生氣,甚至還略帶歉意地說:“親愛的白玫瑰小姐,我無意窺伺你的能力,這並不受我的控制。”
“對了,你現在可以相信我對你沒有惡意了嗎?”
衛左上前一步,鞋尖踩上紅玫瑰。
如血液般鮮紅的汁液從被碾壓蹂躪的花瓣裡滲出來。
空氣裡屬於玫瑰的香味越發濃郁。
“離我遠點。”
冷冷丟下這四個字後,衛左走向被包裹在黑色線繭裡的野犬,銀白卷發隨著走動在空中躍出一道優美弧度,小禮帽上的黑羽也輕輕顫動著。
西里恩怔了幾秒,連忙追至衛左面前。
“親愛的,我很抱歉,讓你感到了不開心,但我真的無法控制自己的能力……”
西里恩大概是真的愛極了這副皮囊,哪怕被人冷臉以對,眼中也毫無不滿。
衛左看著眼前似是很卑微的男人,一次次強行壓下心中劇烈翻湧的情緒,被黑色手套遮掩住的手背上青筋隱隱繃起。
他確信自己沒有任何精神上的疾病。
只是在遇見某些帶有奇幻色彩的物品時,會產生一點想要據為己有並收藏的衝動。
譬如由黑霧組成的無麵人、清河大學那些冰凍後像玻璃珠的眼珠……以及現在面前受傷後會長出紅玫瑰的西里恩。
重申一遍,他沒有任何精神上的疾病。
只是想要收藏,他不想殺死任何人。
“讓開。”
衛左被黑色鎖骨鏈擋住的喉結滑動了下,盡力剋制著焦躁開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西里恩自己是個想要收藏別人皮囊的變態,在與衛左對視片刻後,他忽地揚起一抹曖昧笑容。
“你想要將我做成藝術品嗎?”
“我親愛的白玫瑰小姐,你想要收藏我。”西里恩篤定道。
此話一出,本就安靜的氛圍越加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