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到處都是黑暗。
衛左行走在這片漆黑無光的空間中,他沒有嘗試去摸索空間邊緣,也沒有停下過腳步。
他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嗎?
衛左不知道,他停止了思考,只憑藉著一種奇異又熟悉的本能驅使自己不斷往前方走,直至走到一個看不見的節點,一個能讓他復活的節點。
“衛左。”
“衛左。”
有誰在呼喚他的名字嗎?
衛左本不該理會這些來自外界的干擾。
可是他的雙腿變得彷彿有千均重,每一次抬起落下都無比艱難。
終於,一刻也不曾停歇的前進者原地駐足。
被封鎖住的思考能力像是蝴蝶掙扎著想要從繭中飛出,哪怕離繭時傳來的疼痛撕心裂肺,但最終的結果是蝴蝶從深淵中振翅升起。
衛左想起來了,已經沒有所謂的節點了。
“衛左!”
他也已經不再需要耗盡心血地去尋找節點了。
無面快遞站背後的走廊深處,靜靜立著一副沒有合上棺材蓋的玄色棺材。
“八哥,說好的帶我飛呢?”
一隻蒼白的手從棺材裡伸出抓住了棺木邊緣……
有點癢。
衛左蹙眉不適地摸著脖子上那道讓他頭身分離的猙獰痕跡,因為五八說頭還沒有長好,貿然站起來,可能搖下頭,頭就又掉了,所以他現在只能乖乖躺在棺材裡。
“別摸了,在粘合呢。”五八悶悶不樂道。
“你不是說要幾個星期才能把這遊戲裡的復活卡轉化成你那裡出品的復活卡嗎?”衛左似是想起什麼,慢悠悠地一字一句問道。
被割破的聲帶還沒有癒合,說快了扯得疼。
“不是我復活的,是逃生遊戲復活的。”
五八嚴肅道:“你和其他玩家不一樣,他們在遊戲裡死了就是下線了,你在遊戲裡死了會再次復活,直到副本結束才能下線。也就是說,之後每次副本,你都必須通關,否則永遠下不了線。”
衛左一言不發地看著天花板,眼底冰涼。
死亡的感覺很不好。
“找到了嗎?”衛左嗓音更嘶啞了。
“今晚十二點,殺。”
走廊裡再次安靜下來。
“嗚嗚……衛左哥哥……嗚嗚嗚……”
不知過了多久,在棺材裡閉目養神的衛左耳邊朦朦朧朧地聽到了萱萱的哭聲,他睜開眼,摸了下脖子,疤痕淡了很多。
應該是不會搖個頭就把頭搖掉了。
衛左起身翻出棺材,從棺材裡拿出圍巾和無框眼鏡分別戴上,最後繫好能拖著棺材走的蛛絲。
路過玩家房間時,衛左順勢進去看了時間。
早上七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