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要不是我家相公.....嘖嘖!”
戲班子裡的人聞言都是有些劫後餘生的慶幸。昨晚戲唱完了還好好的,結果一大早被弄醒之後,竟然發現是在亂葬崗裡醒來。當時就把他們給嚇的三魂丟了七魄。
“還好還好!還好七姑娘的相公昨天也在,不然.......。”
唱武生的董偉,眼裡還有些微的驚懼殘留。他身姿英挺,容貌俊朗。行走間步履輕盈,一看便是有功夫在身。
“這麼說七姑娘你家相公還是個很厲害的修士了!那他是不是經常見鬼啊?”
庖熊頗有些好奇的向藍若心打聽顧明的事。這庖熊體態甚是圓潤,面上總是笑呵呵的,像一個不倒翁一般。可唱起花臉來卻是一副威風凜凜,殺氣逼人的樣子。
“你才常見鬼呢!七姑娘都說了這麼多了,你也不知道忌諱。還在這亂說!”
“誒!”
藍若心回頭看了眼。見大家都戴著自己的傢伙事,沒有人掉隊。戲班裡請的夥計,也扛著幾個大箱子跟在隊伍裡。
“我們唱戲的呀!常常裝神弄鬼扮小人,免不了會遇到一些邪門怪道的事。我自己也遇到過好幾次,雖都不像這次這麼駭人,但能避免儘量避免吧。所以啊!有些忌諱一定要好好的記住!”
行至岔路,見路口竟擺了兩個骨灰罈。藍若心叫停眾人,在骨灰罈前告罪一聲,才讓眾人避開骨灰罈繼續趕路。
“七姑娘!你這是......有點迷信了吧!”
侯曉擠的董偉一個趔趄,跑到藍若心身前。這侯曉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倒是蠻符合他唱的丑角。
“畢竟我家相公是修士嘛,我自己也開始修行了。而且這些哪裡是迷信?你忘了你早上拱進人家墳裡的樣子了?”
“呃......對了七姑娘,你家相公呢?怎麼不在隊伍裡了?”
“他呀!把你們救醒之後,就去找那員外郎應該付給我們的酬金去了。”
“哈!厲害!和鬼要錢!”
侯曉有些難以置信,肩上扛著的一捆兵器“啪”的一聲就敲在了董偉頭上。他還不自知,把董偉氣的直咬牙。
“嗵!”
“嘩啦啦!”
卻是董偉伸出腳拌了侯曉一下,直把侯曉給拌的摔了個狗吃屎。一捆兵器也摔散了,還要一把把重新收攏。
“哈哈哈哈哈!”
“哼!我知道這次肯定不是鬼,而是你!董偉!”
“嘿!誰叫你打我的!”
“哈哈哈哈!這叫自討苦吃!”
“就是就是!”
“哈哈哈哈!”
眾人見侯曉這個慘樣,也都幸災樂禍的譏諷起他來了。藍若心搖了搖頭,趕緊出來制止,不然一會就要打起來了。
“好了好了!別開玩笑了!趕緊走吧!還要趕路呢!你們這些後輩脾氣太差了。”
素淨白嫩的小手探入銅盆,將露水中泡著的冬青葉拿出。藍若心輕輕的將冬青葉上附著的露水,灑在神龕之中一座華光大帝的神像上面。
“華光沐浴!”
冬青葉從新放入銅盆,藍若心側立於神龕一側。戲班子的所有人都恭敬的面對著神龕,齊齊開口。
“靈光普照萬事興!”
“左千里眼!看清人情物禮!右順風耳!聽盡事事非非!”
千里眼和順風耳兩名神將,被恭敬的放入神龕。置於神龕內華光大帝的左右兩側。
“須知人生如戲,莫怨戲劇人生。一切悲歡離合,所有生老病死。猶如南柯一夢,頓成過眼煙雲眼。”
白毫筆在硃砂製成的墨水裡浸滿了墨。將筆在手裡轉了一圈,筆尖對著自己,筆桿則對著戲班裡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