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深思中回過神來，蕭奕緩緩抬起頭，望向鐵欄杆那一面的女子。
好像剛剛發現，她今天明顯經過盛裝打扮，明豔動人，不可方物。
只可惜，他從未擁有過她。
“歆夢……”
“你應該叫我太子妃，或者八弟媳。”歆夢唇邊噙著一抹淡淡的冷笑，直面著他，毫無怯意。
“太子妃。”蕭奕攥緊了拳頭，兩相比較之下，他更願意叫她太子妃，而不是八弟媳。
因為“八弟媳”這個稱呼會讓他迴避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她是自己八弟的妻子。
歆夢深吸一口氣，道：“蕭奕，其實我是……”
“夢夢！”蕭琅突然打斷她，從拐角處走了出來，大步朝這邊走過來，抓住她的皓腕。
歆夢狐疑地看著蕭琅，聽見他將聲音壓得很低，在她耳邊道：“不要告訴他！”
不要告訴他……前一世的事？
她蹙起秀眉，不告訴蕭奕前一世的事，那她怎麼算是報仇成功，又怎麼從前一世的夢魘中走出來？
蕭琅目光堅定地看著她，緩緩搖頭。他就是不想蕭奕知道，在前一世，他蕭奕不但登基為帝了，還娶了歆夢為妻。
“我們走吧。”他拉著她往外走。
“歆夢別走，你剛才要跟我說什麼？”蕭奕撲上前，雙手抓住鐵欄杆，不停地搖晃起來，“快跟我說，我要聽！”
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否則蕭琅不會打斷歆夢。
歆夢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蕭奕：“我是說……”
“夢夢！”
“好好照顧你的母親！”
來天牢的路上，蕭琅告訴她，皇帝去冷宮見過孟貴妃，讓她自己選擇，一是貶為庶人，跟蕭奕去西北塞外生活，永不回京，二是保留宮妃的身份，在冷宮住到死去的那一天。
孟貴妃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第一個。
因為西北塞外雖苦，但畢竟有著一定程度的人身自由，至少還能與一個兒子朝夕相處。
蕭奕微愣了一下，立刻問道：“那尛弟呢，他跟我們一起走嗎？”
蕭尛還那麼小，如果留在宮裡，揹負著逆臣之弟的身份，沒有了母妃和哥哥的照顧，可以想見以後的日子會多麼難過。
“十一皇弟年幼無知，不諳世事，父皇有旨，七哥謀逆之事不牽累到他。以後，他會養在吳妃名下。”蕭琅道。
宮女出身的吳妃，是十皇子蕭霽的生母，『性』子平和，不愛爭寵，想來會善待蕭尛吧。
蕭奕默然，這樣也好，至少尛弟還是皇子，不用跟著他去西北艱難度日。
“八弟，”蕭奕緩緩抬起頭來，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這個美如謫仙的弟弟，“我求你一件事，如果將來尛弟受人欺負，希望你能伸以援手。你可以答應我嗎？”
蕭琅挑眉，道：“我站在有理的那一方。如果錯不在十一皇弟，我一定會為他討回公道，如果錯在十一皇弟，只要還可以糾正，我也會盡力將他扳回正道。但若是他不知悔改，做下不可饒恕的錯事，壞事，那我只能大義滅親。七哥，聽我一句勸，臨行前千萬不要把怨氣和憤怒灌輸給十一皇弟。他還小，不懂分辨好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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