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夢聞言，感覺到眼角一熱，似有淚水要奪眶而出，幸而水汽瀰漫，掩蓋了一瞬間的觸動。
她往後退開，直到後背緊緊貼上浴桶的壁，才覺得心定了些許。
“你回答得這麼快，也不知道有幾分真心在裡面，我又沒辦法查證。唉！”她故意重重嘆氣。
蕭琅不動，透過氤氳的水汽看向她，低沉的嗓音也隔著水汽傳了過去。
“我很後悔，前一世沒有看清蕭奕的真面目，以為你愛他，他也愛你，我若出現在你面前，會擾『亂』你的生活。我退讓了，離開了，可他，卻沒有遵守對我做出的承諾，給你一生的平安喜樂。”
這一刻，歆夢的心情是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她脫口問道：“蕭奕他知道你……”說到一半頓住口不再問，因為答案顯而易見，她也相信蕭琅不會騙她。
難怪前一世，她始終對這位皇帝最寵愛的皇子知之甚少，印象中甚至沒有正式見過面。
原來，不是兩人沒有緣分，而是人為造成的。
“幸好你與我一樣重生了，我終於可以不再為前一世沒有親口向你表明心意而留有遺憾了。”蕭琅輕輕捏著她的柔荑，放到唇邊溫柔一吻，“上天真是厚待你我，讓我們可以重活一生，彌補前一世的遺憾。”
“城破了，你殺了他。”歆夢喃喃道，臉上浮起說不出是歡喜還是哀傷的表情，“然後呢？登基為帝，廣納後宮？”
一想到前一世蕭琅的人生裡沒有她的參與，她死後，他坐擁江山，也坐擁美人，心中便微微刺痛起來。
“當然不是！”蕭琅搖頭，撇開這個話題，帶了一絲埋怨的語氣問她，“當時，領兵圍困京城的可不止楚銘軒一人，為何你只去見他？”
他吃醋了？歆夢眨了眨水眸，理所當然地回答：“我不認識你，而楚銘軒欠了我的人情，換作是你，你覺得去見誰會更有勝算？”
輕嘆一聲，他竟無言以對，因為她說的不錯。
“等等，你不要岔開話題，你還沒告訴我，你是不是做了皇帝？還有，你立了誰做皇后？後宮有多少美人？”
“都沒有。”他回答得很簡潔，在看見歆夢遞過來明顯不相信的眸光後，輕笑了一下，伸手將她拉過去，緊緊擁在懷中，將唇貼在她的耳畔，輕聲道，“我殺了蕭奕之後，在你的棺槨前吐血而亡，一睜眼回到了四歲時。”
“吐血而亡？”歆夢瞬間瞪大了眸子，“因為我？”他竟情深如此，而她完全不知。
原來前一世她虧欠了他那麼多，讓她如何還得清？
“不完全是因為你，我不慎中了毒，拒絕了軍醫的醫治。”蕭琅說出事實，雖然一口咬定是因她而死，更能博得她的同情和內疚，可是他不想騙她。
“你真傻！”歆夢抬起頭，伸手撫著他俊美無儔的臉，“那時，你要是來找我，說不定……”
她停了口，蹙起眉。
他要是真的來找她表明心意，她又能怎麼樣？那時的她一心圍著蕭奕轉，哪裡還容得下別的男子。
蕭琅瞭然地笑了笑，沒有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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