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夢眨了眨水眸,搖頭道:“話雖如此,可是你分明是受了重傷,這一點蒙太醫可以作證,若真的流言起,我亦可以自證清白。”
“都說了是流言,那些人出於獵奇的心理,跟風傳播流言,根本不會理會流言是否真實,又是否合乎常理。再說你要自證清白的話,”蕭琅勾了勾唇角,帶了幾分戲謔的眸光幽幽落在歆夢的手臂上,含笑問道,“莫非還是要用那一樣東西?”
順著他的眸光看向自己的手臂,歆夢頓時感到臉兒一熱,輕輕瞪了他一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可捨不得你把那樣東西再『露』給別人看,”蕭琅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期待的微芒,“我要在新婚之夜親眼看著它消失。”
被他這般調笑,歆夢感覺到腦子轟的一下好像炸開了似的,清麗的臉也瞬間浮上兩朵紅雲,甚至蔓延到了耳背之後。她慍怒地瞪他一眼,脫口啐道:“登徒子!你就只會對著我說些混話。你想看,我還偏不給你看了!”
蕭琅邪魅地輕笑:“不給我這個夫君看,你想給誰看?”
“我……”歆夢頓時語塞,說是說不過他了,因為他說的還真沒有錯,但她又不肯示弱,便乾脆不再理會他,扭頭走到軟榻坐下,扯了被子蓋在身上,倒頭就睡。
蕭琅:“……”他只是想抱著她,安安心心地睡上一覺,為什麼她不願意呢?
不能擁她入懷,抱著她入眠,豈不是獨裘孤枕,他要如何度過漫漫長夜?
或許是因為白天的時候睡的太多了,他閉目許久,就是睡不著,乾脆睜開了眸子,扭頭藉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一瞬不瞬地看著軟榻上那個小小的身影。
她微微蜷身側躺著,背對著他,呼吸輕淺均勻,顯然是睡得正酣。
看不到她甜美的睡顏,他頗感無奈和遺憾。
本欲掀開錦被下床,去將她抱上床來,最終他還是放棄了。一是不想驚醒她,影響她休息,二是他不捨得再加重傷勢,拖慢傷愈進度無異於推遲娶她進門的時間。
兩相比較之下,他寧願守著一時的寂寞空虛,也要早日把她拐進自己的府裡,冠上自己的姓氏,方能放下那顆懸著的心。
他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看著軟榻上的人兒,直到不知不覺合上了雙眸,跌入沉沉的夢鄉中。
夢裡,他雙手負在背後,筆直地站在高高的樓上,略帶了傷感的眸光落在下方長長迎親隊伍裡那頂醒目的大紅花轎。花轎裡坐了他傾慕了多年的女子。她今天便要嫁與他人了。
十里紅妝,喜慶的嗩吶聲,彷彿為他的暗戀畫上了一個句號。
他再次遠走他鄉,沉『迷』在大商的山山水水之間,繼續做著他的閒散王爺。
直到那一天,從京城裡傳來那人篡權奪位,登基為帝,並立她為後的訊息。
他毅然興兵征討,不為皇位,卻是為了她。可是最終,天意弄人,她慘死在她以為的良人手裡。他甚至來不及說一句,他愛她已經很久了。
他與她終究是無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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