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片刻，歆夢輕蹙著秀眉對趙丹娥道：“母親，照理說，凱薩對我很好，我們之間又有婚約，我應該有點喜歡他才是，可是……”
停了口，歆夢不再說下去，但她未明說的意思趙丹娥已經明白了。
趙丹娥輕拍了一下歆夢的手臂，淺淺吁了一口氣，似乎如釋重負。
“這不怪你，當年你與他都還是孩子，你又昏『迷』不醒，連他一面都沒見過，此後你父親又不允許任何人提起，你自然也就不知道他的存在和身份了。這麼多年來，你與他分隔兩地，不曾相處過，也就是近來，他特意來尋你，但又不表明身份，而你又先喜歡上了八皇子。唉，這一切，彷彿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你不要太過介懷了。”
“母親，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她會昏『迷』不醒，而凱薩對她有續命之恩？
見問，趙丹娥這才意識到，說了這麼久，還沒說到最關鍵的那一部分，也就是六年前歆夢與凱薩定下婚約的真正原因。
“六年前，我與你父親還有你，在江南你外祖父家做客。有一天，你突然暈倒，請了幾個大夫都說你中了奇毒，但要解毒卻都束手無策，最後還是你舅舅趙霖救了你。當時，你的情況太過危急，身上的毒又太過霸道，隨時有『性』命之憂，而用『藥』解毒速度太慢，於是他將你身上的毒轉移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那個人就是凱薩？”歆夢『插』話，雖是疑問，心裡實則已經有九分肯定了。
趙丹娥輕輕點頭，無奈地輕嘆：“是的，趙霖正是將你身上的毒轉移到了凱薩的身上。”
“舅舅怎麼捨得讓自己的侄兒冒生命危險？”歆夢不解地問道。
“他本來是可以花重金買一個孩童，可是他沒有。”趙丹娥抬眸看了一眼對面的牆壁，那裡掛著一副採『藥』圖，正是出自趙霖的手筆。
他的畫功與他的醫術相比，遜『色』許多。但是這幅畫，卻在她的房間裡掛了許多年。
“他是一個醫者，人人都說他『性』格古怪，喜時不付診金甚至倒貼金錢都一定要醫治好病者，不喜時則可以見死不救，但其實他有一顆仁心。當時他見你情況危殆，必須及時轉移毒素，否則命不保矣，但他不忍心讓一個無辜者來做這個接納毒素的人，即便那人是用錢買來的。”
“所以他讓凱薩來做這件事？”歆夢覺得不可理解。
趙霖珍惜陌生人的『性』命，應該更加珍惜自己侄兒的『性』命才是。
“不是的。”趙丹娥搖頭，“是凱薩自己提出來並且堅持的。”
“他為何會冒那麼大的風險救我？難道他不知道把毒素轉移到自己身上很危險嗎？”歆夢越發疑『惑』不解。
就是因為轉移了她身上的毒，凱薩的身體才會出現與常人不一樣的體溫吧？原來，是她害他成了這個樣子的。可他卻從未對她提起過，也從未以她的救命恩人自居。
內疚感陡然從心底升起，這一刻，歆夢覺得，就算是為了報恩，她也應該嫁給凱薩，否則，她便是忘恩負義的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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