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心塵還是第一次看見蕭琅這麼激動,不管不顧自己皇子的身份,為難一個小姑娘。
這件事又是沈歆夢惹出來的?
心中微微一動,莫心塵下意識看向蕭琅懷中的歆夢,卻見她一言不發地端坐在馬背上,眼簾輕垂,遮住了眸中萬般情緒,擺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彷彿眼前發生的事情與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見狀,莫心塵篤定此事是因歆夢而起,不由地從心底升起一股惱怒之氣。
他和蕭琅、喬白三人交好,關係猶如手足兄弟般親密,怎可因為一個女子而影響了感情?
驅馬上前一步,莫心塵有心要問個究竟,緩和此刻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進而化解蕭琅和喬心言之間的矛盾。
正要開口,突然見惱羞成怒的喬心言憤憤地揚手,用力將一件東西扔向歆夢的面門。
那件東西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銳利耀眼的白光。
莫心塵和燕翎不知道白光來自什麼,但是歆夢和蕭琅都很清楚,那是喬心言『射』中黃鬃馬的後腿,又從傷口中拔出來的羽箭。
電光火石之間,歆夢根本來不及細想,迅速將身子重重往後一仰,嘴裡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下!”
她的身後是蕭琅,如果蕭琅的反應不及時,沒有將身體往後倒,帶著她一起躺倒在馬背上,那麼她必然會受傷。
可是,那一刻,下意識地做出這種舉動,而不是往側面躲閃,恐怕是在短暫的一瞬裡,她意識到,如果她躲開,羽箭可能會傷到身後的蕭琅。
躺倒在蕭琅身上的歆夢,視線裡除了一片蔚藍的天空,還有一支呈現出頹勢的箭頭帶血的羽箭。
擔心羽箭會掉落在她或者蕭琅的身上,歆夢飛快地抬腿,鞋尖朝箭尾輕輕一推,力度恰到好處,羽箭順著那道力飛到了馬後,在不到一丈遠的地方掉落到乾枯的草地上。
趁著歆夢和蕭琅躲閃羽箭的機會,喬心言從踏雪的側面衝了過去,低頭鑽進小林子裡,解開灰馬的韁繩,拉著它快速出了林子,飛身上馬跑走了。
事情發生的太快,莫心塵反應過來時,喬心言已經騎馬跑遠了。
他看看重新坐起來的歆夢和蕭琅,又看看躺在草地上的那支羽箭,眼尖地發現箭頭上居然有鮮血,不由地心頭一凜,脫口問道:“你們誰受傷了?”
蕭琅沒有出聲,抱著歆夢的手暗暗捏了一把她腰上的軟肉。
立刻就領會了蕭琅的意思,歆夢默了一瞬,無奈地開口道:“我和八皇子都沒事,受傷的是莫莊主為歆夢挑選的那匹馬。”
神情有些哀傷,歆夢緩緩伸出右臂,指向莫心塵身後不遠處那匹黃鬃馬。
莫心塵和燕翎同時調轉馬頭望過去,這才發現了之前一直被他們忽略掉了的黃鬃馬。
這黃鬃馬是認主的,見莫心塵看向它,掙扎著想站起來。但是,它其中一條後腿的關節被羽箭『射』穿,骨頭都碎了,再也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
只起了一半,它就重新跪了下去,趴在地上哀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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