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沒有看見沈雲蘿那充滿了哀怨和委屈的眼神似的，孫嬤嬤笑了一下，開口道：“沈大小姐，二小姐是要嫁給七皇子做側妃的，也算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若是平日裡和姨娘親近一些倒沒什麼，可今天是大婚的日子，為了吉利，自然是儘量不要接觸身份低賤之人為好。”
身份低賤之人？！
沈雲蘿臉『色』一白，放在膝上的雙手下意識地握緊，塗了蔻丹的指甲差一點就刺破手心。
孫嬤嬤口中所說的身份低賤之人，可是她的親生孃親，是給了她生命的人呢。
正妻的身份高貴，妾室就是低賤，那麼她呢？
側妃，不過是比貴妾、良妾、賤妾和通房丫頭的地位高些，但再高也越不過正妃去。
雖然冠以妃名，但側妃的身份其實還是妾室，並不是妻，和姨娘並沒有什麼不同。
“嬤嬤所言甚是。”歆夢接過話，神情有些遺憾，語氣柔和地安慰起沈雲蘿。
“雲蘿，你今日與七皇子大婚，自然是希望順順利利，吉吉利利，將來能與七皇子舉案齊眉，白頭偕老。既然嬤嬤說了，此時與白姨娘接觸不吉利，那你就姑且忍耐一下吧。來日方長，你與白姨娘總有親近之時。”
“姐姐說的是，妹妹聽從嬤嬤的安排。”沈雲蘿乖順地應道，但聲音裡多少還聽出一些牴觸的情緒。
孫嬤嬤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但沒有再說什麼。
歆夢又問道：“雲蘿，母親來過嗎？”
“來過了。”沈雲蘿低低應了一句，情緒仍舊有些低落。
孫嬤嬤不贊同地往沈雲蘿那邊看了一眼，轉回頭對歆夢道：“沈大小姐，沈夫人上半夜的時候來過，陪二小姐坐了半個時辰，後來有丫鬟來稟報，說是小公子吵著要母親，不肯睡覺，老奴便請沈夫人回去了。”
“這麼說，昨夜雲蘿豈不是身邊無一個親人陪伴。”歆夢若有所思，流『露』出一絲懊惱的神『色』，“嬤嬤怎麼不差人稟報於我，不然我早就過來陪伴雲蘿，不會等到天亮才來了。”
“大小姐與二小姐姐妹情深，這可是我家側妃的福氣呢！”孫嬤嬤讚歎一聲，但隨即話音一轉，“不過，沈大小姐尚未出閣，在大婚前夜陪伴新娘子是不合適的。昨夜若真的來了，老奴也會請大小姐離開的。”
“嬤嬤說的是，是我欠考慮，兼且失言了，在此給嬤嬤賠個不是。”歆夢虛心地道歉。
聞言，孫嬤嬤笑了一下，別有深意地道：“大小姐並沒有做錯什麼，如此這般，折煞老奴了。大小姐愛妹心切，老奴已經曉得了。”
既然孫嬤嬤沒有揭穿，歆夢自然也不會不打自招，回以一笑，便將話題轉到其他地方去了。
如此又說了一些話，天大亮了，太陽從東邊冉冉升了起來。
今天是個大晴天，碧空如洗，空氣清新又冷冽，讓人精神振奮，心情愉悅。
因為太子和七皇子都在今天成親，京城裡的百姓都沸騰了，萬人空巷，等著一睹皇家迎親隊伍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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