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夢早有心理準備,面『色』不變,不急不緩地道:“父親,女兒還有三個月才及笄呢,這個時候就開始準備嫁妝,會不會太早了?”
沈冀默了一瞬,道:“不是給你準備的嫁妝,是你妹妹的。”
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歆夢急急問道:“父親,這是怎麼回事?妹妹不是還未訂親嗎?她要嫁給何人?”
蕭奕不可能改變主意,棄她這個嫡女,改娶沈雲蘿。莫非沈冀為了滿足沈雲蘿非蕭奕不嫁的願望,要使用李代桃僵之計?
可是……就算沈冀戰功赫赫,功高蓋主,皇家的威嚴和名聲又豈是他一個驃騎大將軍能挑戰的?
“唉!”沈冀重重嘆了一口氣,從太師椅上站起,將雙手背在身後,在書房裡來回踱步,難掩臉上的為難之『色』。
沈冀做出這個樣子,是要給她壓力,讓她主動退讓,把七皇子蕭奕讓給沈雲蘿嗎?
皇帝親自賜的婚,她若是主動提出悔婚,定然會惹得龍顏大怒。到時,皇帝不知道會用什麼手段來折磨她。
她不是聖母,沒打算犧牲自己,來成全沈雲蘿的痴心妄想。
沈冀不說話,她也不出聲,靜靜地坐著,看誰能忍到最後。
“唉!”沈冀又是一聲重重的嘆息,歆夢忍得住不問,他卻忍不得不說了,“歆夢,我從來都不知道,你妹妹原來是一個那麼痴情的人!她對七皇子情根深種,早已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痴情?愛上不應該覬覦的人,明知道此路不通,還要飛蛾撲火的人,簡直可以說是,笨得讓人同情不起來。
知道今天無論如何是迴避不了這個話題了,歆夢站了起來,款步走到沈冀的面前,福了福身。
“父親不需要長吁短嘆。如果……父親非要女兒用『性』命去換妹妹一段強求的姻緣,那麼……女兒遵命就是了。”
滾燙的眼淚,一滴,兩滴……滑落臉頰,砸在冰冷的地板上,瞬間冷去。
見沈冀定定地盯著她,一言不發,歆夢心底一涼,轉身就走:“女兒這就進宮面聖,請求皇上收回賜婚聖旨。”
手剛放在門上,身後的沈冀終於願意開口了:“歆夢,你不要衝動,快回來,我們再做商議。”
商議?眸底閃過一絲冷意,歆夢徑直拉開了門,視線裡倏地閃過一角鵝黃『色』裙裾,遁入灌木叢後看不見了。
那是……沈雲蘿?
她怎麼會在這裡!
“歆夢,坐下說話。”沈冀來到了身後,將門重新關上,“你們兩姐妹,都是我的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會偏心哪一個。”
歆夢轉過身,恨恨地盯著沈冀的背,在心裡暗暗冷笑:“說的真好聽,不會偏心哪一個,可前一世做出來的事,卻是根本沒有把我當成親生的女兒。”
感覺到背上灼熱的視線,沈冀疑『惑』地轉過身,卻只看見自己的嫡女泫然欲泣的模樣,頓時覺得心裡堵得慌,忍不住又再發出一聲嘆息。
他在戰場上殺伐決斷,但在這件事上左右為難。明知道對嫡女不公平,卻存心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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