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跟我來！”
她回答：“好！”
於是，在寂靜的冬夜裡，在京城南邊的屋頂上，出現了一前一後兩道飛馳的人影。
如果仔細看，會發現白『色』的影子頎長，淡藍的影子纖瘦。
在半個時辰後，歆夢跟著蕭琅到了一處並不陌生的地方。
——南城的高塔。
第一次，他帶她來此觀星雨。
第二次，她追著抓了十一皇子蕭尛的玄衣人來到此處，遇到他和閆青。
但其實，她還單獨來過這裡幾次。每一次，幾乎都是在她想念他的時候。
這裡，原本是他獨處思考的地方。如今，也變成了她喜歡的地方。
“需要我幫忙嗎？”蕭琅在高塔下停住腳步，問她。
歆夢搖頭，很自然地道：“我跟著你。”
我跟著你。
多麼平常的一句話，卻讓他心裡霎時起了漣漪。
莫名地，他想起了“夫唱『婦』隨”這個詞。
這一生，他要與她執手遊歷萬里河山的念頭，在這一刻，生根發芽。
上了高塔，蕭琅放鬆下來，雙臂墊在腦袋下方，仰面躺在冰涼的琉璃瓦面上，遙望著浩瀚無邊的夜空。
歆夢坐在旁邊，雙手鬆松地抱著膝，清澈如水的眸光落在遠處大片漆黑的屋頂上。沒有任何思緒，只是靜靜地看著。
一種很微妙的感覺靜靜地流淌在兩人之間。沒有交談，卻心意相通。
斗轉星移，時光荏苒。
眼看快到午夜，歆夢輕輕推了推蕭琅的手臂：“我要回去了。”
“別回將軍府了。”蕭琅嘟噥了一句，轉頭看向她，眸底閃過一絲微芒，“這麼晚了，跟我回八皇子府吧。”
歆夢仔細打量了一下，看他不像在開玩笑，不由地表情一凝，不說話。
見狀，蕭琅苦笑了一下，翻身坐起：“你別生氣，我現在就送你回去。”
“我沒有生氣。”歆夢站起，臉朝著皇宮的方向，語氣十分平靜，“這個時候，我們需要忍耐，不能被他們揪住錯處。”
順著她的視線，蕭琅也望向那一處層層疊疊的宮殿，片刻之後正『色』道：“說起正事，我差一點忘了。太子要立太子妃了，這件事你可知道。”
歆夢點頭：“我知道。今天太子跟我提起過。”
夜風獵獵，輕柔的裙裾在風中飄舞。她立在那裡，身子是那麼單薄，好像隨時會被風颳跑了似的。
一陣心悸突兀襲來，蕭琅伸手抓住她的手臂，脫口喚出她的名字：“夢夢！”
“怎麼了？”歆夢不解地看著他。
他回過神，因為自己的失態而感到有些懊惱。
剛才那一刻的感覺那麼強烈，彷彿他要是不抓緊她的話，她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察覺他好像有些不妥，歆夢又問了一句：“你怎麼了？”
蕭琅搖頭，淡淡笑道：“今天下午在御花園的時候，太子和你說了什麼？”
“他問我，林仙兒和錢雅芸誰更適合當太子妃。”邊說，她邊低頭看了一眼蕭琅的手，他握得有些緊，手心的溫度隔著不薄的衣料傳到了她的手臂上。
“你給了建議？”
“是的。我建議他立林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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