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皇后、孟貴妃和歆夢就依次從後堂走了出來。
皇后對著皇帝淺淺一笑,輕輕點了一下頭,之後在皇帝旁邊的上首座位坐了下來。
緊隨其後的孟貴妃,臉陰沉得都快滴出水來,對皇帝福了福身就默不作聲地回了座位。
歆夢行過禮後,仍舊是回到原處,垂首斂眉,靜立不言,等著皇帝最後的決斷。
除了已經知道答案的幾人,其餘人皆是又好奇又忐忑。
皇帝閉著雙目,靠著椅背,好像在思索,又好像在養神。
前殿裡一片靜謐。
腰部敏感的地方被人暗暗捅了一下,五公主打了一個哆嗦,生氣地回頭找惡作劇的人,卻看見六公主朝她眨了眨眸,輕挑下巴指了指歆夢,又指了指皇帝。
五公主蹙眉,搖頭。她確實刁蠻任『性』,但要是還看不明白如今的形勢,那她也真夠蠢的了。
見五公主不願意出頭,六公主暗暗跺跺腳,卻也無可奈何。之前想整歆夢,好像被父皇發現了,這個時候,她自己也不敢往前衝。
“沈歆夢!”皇帝緩緩睜開雙眼,精光四『射』的目光毫無懸念地落在了歆夢的身上。
“臣女在!”歆夢屏氣斂神,等著皇帝定她的生死。
說是定生死有些誇張,然而皇帝最終的態度,始終是決定她平安還是受苦的關鍵。
她是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可不代表這件事上沒有疏漏。
皇帝要是拿她照顧不周,被人鑽了空子,危及七皇子安全為由,非要懲治她,她也只能生生受了。
“沈歆夢,你既已證明了自己的清白,朕便還你清白的名聲。”皇帝彷彿能洞悉一切的目光緩緩掃過下方的眾人,特意在已經被扶到椅子上坐下的蕭奕身上停留了一瞬,“你們不得再懷疑和詆譭沈歆夢的清譽。”
“是!”皇后帶頭,其餘人跟著一起答應了。
“但是……”皇帝話音一轉,歆夢打了一個咯噔,匆匆抬眸看了皇帝一眼,便重新低下了頭。
心底升起一絲苦澀的滋味,她冷然地想,皇帝還是不想放過治她的罪的機會吧?
不容多想,下一刻她聽見皇帝道:“沈歆夢,你負責照顧七皇子,卻失職被人乘虛而入,傷及七皇子的身體。雖然有一部分原因是七皇子發脾氣將你趕走,但是你本身難辭其咎。朕問你,你可知錯?”
“臣女知錯!請皇上責罰!”歆夢面容平靜,不爭不辯。
知道逃不過懲罰,所以不再辯駁了嗎?皇帝眸底滑過一絲讚賞之『色』,又覺得有些惋惜。她配奕兒,有些可惜了。
若不是因緣際會,奕兒救了沈冀,而他不能拒絕沈冀的請求,那麼她本應該是……
“沈歆夢,朕罰你回將軍府禁足思過,為期一個月。”
歆夢驚訝抬起頭,對上皇帝那雙深沉如潭的眸子,默了一瞬,道:“臣女領罰!臣女告退!”
她緩緩退出前殿,俏臉上非常平靜,其實心底早就波瀾起伏,腦海裡漂著兩個詞——洞若觀火,老『奸』巨猾。
就在她即將開啟殿門的瞬間,身後傳來蕭奕抗議的聲音:“父皇,兒臣還需要歆夢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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