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才慢悠悠搭腔:“所以你的強調是擔心,我會做這個惡人,讓他前途盡毀?”
聞輕的感知敏銳,無聲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聞輕,”商應寒一字一句對她說:“我從來算不上是一個好人。”
好人壞人,商應寒從來都是隻做不說。
唯獨對聞輕說了這句話,他想告訴她,他的本質究竟是怎樣的。
他觀察著她臉上所有細微的表情,卻見聞輕無動於衷。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怕了,將她從懷裡慢慢推開來,抬手掬著她的臉:“我該回去了。”
聞輕滿臉捨不得:“現在嗎?”
“嗯。”他應了聲,隨後問她:“想跟我一起走嗎?”
“可是我還要錄節目……”聞輕差點就毫不猶豫的點頭了。
理智提醒她,今晚上的‘氣氛錄製’很重要,不能說請假就請假,說到底還是聞輕責任心重。但凡她缺點責任心,剛才就已經毫不猶豫答應跟他走了。
“安心在這錄節目。”商應寒說,“我今晚要回燕京。”
原來是逗她的。
不過——
現在都六點過了,這個時間回到滇城,再回燕京,是不是都很晚了?他來回這麼折騰,費時又費精力。聞輕光是想想都心疼。
商應寒總是能輕易看透她在想什麼,掬著她臉的掌心往後移,揉了揉她頭髮:“我來之前休息過了,不用擔心。”
聞輕甕聲甕氣嗯了聲。
商應寒接著道:“抱歉,那天說來接你的話,恐要食言了。”
聞輕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不是問怎麼了,而是搖搖頭:“沒事的,等節目錄制完結束,我跟許老師一起回去。”
“嗯。”商應寒點了下頭。
聞輕安靜了下來。
商應寒本想等她問自己,沒等到,輕喟了聲,緩緩開腔:“怎麼不問我為什麼突然食言?”
“這不需要問,五叔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間接告訴了我原因。”說完,聞輕衝他一笑,眼睛都快彎成了月牙的形狀。
商應寒抻手將她拉過來一點:“就怕你不在意。”
短暫的抱了一下,商應寒鬆開她時,垂眸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時間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聞輕點點頭:“好。”
下車之前,商應寒還說了一些話:“明晚八點的航班,南越出差,一個禮拜能回來。你錄完節目回去,陳見會與你聯絡,我不在你身邊這段時間,有事直接找陳見處理,或者,拿不準的事情給我打電話。”
從剛才的對話裡,聞輕就已經猜到了商應寒是要出差,不然他也不會輕易說出要食言的話。
南越是聯邦國,不屬於華國境內。
聞輕只是沒想到,五叔這趟出差,竟然是要去南越。
她乖乖的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從車上下來,聞輕已經整理好衣服,商應寒打算把她送回村長家,再折返回來開車。
回村長家的路上烏漆嘛黑,有點看不太清楚路,聞輕正準備拿出手機照亮,身邊的一束光照下來。聞輕稍微側身,就能看到商應寒拿著手機。
手機電筒的白熾光刺目,照在路面上格外清楚
回去的這一路不遠,慢走五六分鐘就能到家。
繁星遍佈夜空,四面八方陸陸續續傳來一些蛙叫禪鳴,伴隨著降溫後徐徐吹來的夜風,聞輕主動挽住了商應寒的手臂。
“五叔。”她輕聲喊道。
“嗯。”他應了聲。
聞輕說:“剛才我沒有回答,五叔是不是覺得我害怕了。”
商應寒問她:“那你害怕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