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弈城嘴角冷硬抿著。
顧言將煙叼在唇間,虛眯著眼睛往後躺,鬱悶的情緒寫在臉上,“我說你們三,比容老大和小沫沫還糾結。”
雷弈城聞言,挑起眼皮一角瞅了眼顧言,沒說話。
顧言又吸了兩口煙,說,“要我說,恐怕只有小伊姐婚了,你們倆也就消停了,不折騰了!小伊姐自己也好過些,省得夾在你們倆中間左右為難。”
雷弈城皺緊眉,用力吸了口煙,自嘲,“伊歌什麼時候為難過?在我跟容司南之間,她一直選的是容司南。”
顧言愣了愣,說了句讓雷弈城恨不得當場掐死他的話,“也是!”
雷弈城深眸一凜,冷颼颼的盯向顧言。
顧言當沒感覺到,唉聲嘆氣的抽菸。
他從來沒這麼糾結為難過。
一會兒為了雷弈城騙容司南,一會兒又為了伊歌隱瞞容司南。
顧言現在是真覺得千百個對不起容司南。
心裡愧疚得厲害。
顧言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心口,從沙發裡彈起,將菸蒂摁熄在茶几上的菸灰缸裡,說,“我不行了,我得去緩緩。”
雷弈城夾煙的手指微頓,看著顧言。
顧言衝他擺擺手,“你照顧好小伊姐吧。我走了。”
說完,顧言就真的走了。
雷弈城盯著顧言出去,眉間的摺痕很深。
將煙從唇間夾出,扔進菸灰缸裡,雷弈城起身,朝包房的休息室走去。
包房門緩緩闔上之際,休息室外偌大的空間,只餘一縷裊裊上升的虛煙。
……
三天後,唐伊歌眼前的紗布終於拆去。
睜開眼前,唐伊歌有些膽怯,生怕一動眼睛就疼。
鼓起好大的勇氣,才慢慢睜開了雙眼。
好在,並沒有她想象中的疼痛。
剛開啟雙眼時,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漸漸的,雷弈城剛毅的臉龐在她眼前一點一點清晰。
但伊歌的清晰,僅限於對比她之前完全看不到的時候。
事實上,雷弈城此刻在她面前,仍是有些模糊的。
就像是高度近視的人,取下眼鏡後,所看到的世界。
不過,能看到,唐伊歌便已經很開心了。
畢竟這也只是開始,她相信,假以時日,她的眼睛能完全好。
突然,一隻寬闊厚實的大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唐伊歌嘴角微抽,哭笑不得,“你幹麼?”
“……我試下你看不看得到。”雷弈城舔了口下唇,微悻道。
唐伊歌扯唇,點頭,“看得到,就是還有些模糊。”
“嗯,慢慢來,會好的。”雷弈城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道。
感覺他大手落在她頭頂時刻意溫柔的力道,唐伊歌垂了垂眼,說,“我去洗下眼睛,順便洗把臉。”
雷弈城收回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