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涼彤瞳孔驀地收緊,拽緊手心,僵站在原地。
男人的目光彷彿削鐵如泥的利刃,裹著冰渣子,讓人不敢直視的犀利和寒涼。
簡涼彤的心此刻就好似攥在自己越收越緊的手心裡,被箍得幾乎喘不上氣來攖。
“簡小姐,請。”見簡涼彤不動,陳正霖快速看了眼坐在沙發裡的男人,眯眼熱情笑著對簡涼彤再次道償。
“......”簡涼彤感覺呼吸不上來,難受的白著臉,對陳正霖道,“陳導,我去下洗手間。”
說完,不等陳正霖開口,簡涼彤轉身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陳正霖愣了愣,去看沙發裡的男人。
可視線剛過去,眼角便被厲風狠狠颳了一刀。
陳正霖臉龐猝不及防一抖,定睛看去時,沙發裡哪還有男人的影子。
......
簡涼彤並沒有去洗手間,而是徑直離開了工作室。
從工作室出來不遠,街道拐角進去的悠長巷道里。
簡涼彤捂著孱弱跳動的心臟,緊緊閉著雙眼,艱難的喘息。
突然。
一道黑影從頭頂猛地罩了下來,像死神黑色的兩翼,撲朔著冥寒的陰風。
簡涼彤虛弱垂掩的睫毛緊緊一顫,垂在身體一側的手,驀地抓住了下身的裙襬,白皙的手背青筋蜿現。
簡涼彤自我逃避似的閉著雙眼,好似只要不睜開雙眼,就能欺騙自己不去面對一切,不去面對他。
死神雄偉的兩翼緩緩將她顫抖的身子包裹。
他身上獨有的氣息如盛開的罌粟張揚的鑽入她全身每一根擴散的毛孔。
他緩緩呼吸的節奏,彷彿都還是記憶裡的樣子,一縷縷,如烙印在身體裡的符號,往她身體裡湧來。
簡涼彤長直黑密的睫毛像被暴雨襲擊過的蝴蝶兩翼,不停的顫動,猶如她此刻的心臟。
“現在,你連看我一眼都不願意麼?”
“......”簡涼彤心臟便如被雨點般的拳頭狠狠砸過,疼得她整個身子都微微往前弓了下來。
簡涼彤緊掩的睫毛緩緩開啟,她的頭垂著,睜開眼,率先看到的,是男人兩條過分修長的長腿。
簡涼彤咽動了下喉管,抬起了頭,杏眸在對上男人幽深的寒眸時,卻是下意識的閃躲了下。
“去洗手間?”霍邵筠目光如炬深凝著簡涼彤白得不正常的絕豔小臉,啞沉著嗓音問。
簡涼彤睫毛尾部抖了下,抿著嘴唇,積攢了全身所有的勇氣,才讓自己像個沒事人一樣跟他說話,“在工作室我沒找到洗手間。”
言下之意。
因為在工作室沒找到洗手間,所以她出來找洗手間了。
霍邵筠面龐冷硬,盯著簡涼彤的視線像x光穿透力十足,“所以,並不是因為看到我,害怕才逃跑的?”
“......”簡涼彤被他的直白說得愣是紅了臉,杏眸閃了幾下,下巴微微往一側轉了轉,提氣說,“看到你,我為什麼要害怕?又為什麼要逃跑?”
霍邵筠冷笑,“也是,像你這樣沒心沒肺的女人,應該也不會對人感到抱歉或是羞愧。”
“......”簡涼彤心尖驟然揪了起來,眼眶微紅看著他,“我沒心沒肺?是,我是沒心沒肺。但至少對你,我問心無愧。”
簡涼彤出口的聲音很輕,卻仍能聽出顫抖。
“好一個問心無愧!”霍邵筠沉雋的面龐劃過瞬間的猙獰,大掌猛地攫住簡涼彤纖細的手腕,將她無措掙扎的掌心貼近他心臟的位置,“簡涼彤,要我把這裡挖出來給你看看麼?”
四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
她不在的每一天,心上便會裂開一道口子,像是被鋒利的利器劃過留下的斑駁血痕。
只要一想到她。
他的心,就成千上萬倍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