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來,你當時不肯跟我去英國,大約是你那時對容墨琛便已不是完全沒有感覺。”應景堯輕笑,臉上的表情卻是澀然。
靳橘沫兩排纖長的睫毛顫了下,看著應景堯。
她那個時候,已經喜歡上了某人麼?
饒是現在,靳橘沫回想起當時,也無法確定自己是不是喜歡上了。
甚至於,她連自己是什麼時候,怎麼喜歡上那人的都不知道。
可能是日積月累的情感長期的壓抑和剋制在心房某個隱秘的位置。
所以在某種強烈的刺激下,才會突然爆發得那麼深刻和明顯!
她第一次深刻的覺得她是愛上了容墨琛時,是在幾年前他夜不歸宿,卻跟唐阮在一起的那晚。
唐阮嬌媚的吟哦聲穿過手機刺進她耳膜那瞬間,她的心臟就像是被衝鋒槍不停的激射中了般,某些情感就那麼無所遁形,再想剋制,想無視,都沒有了丁點辦法。
看著靳橘沫不停轉變的臉色,應景堯眼底的苦澀也越來越濃烈,喉結艱澀的滾動了下,壓低聲音道,“後來我在英國聽說了靳老先生辭世的訊息。我很震驚,同時感到奇怪。靳老先生的換心手術很成功,只要注意休養,很快便能出院,可......”
注意到靳橘沫突然緊繃的身體,應景堯抿了抿唇,說,“我讓人暗中調查了原因,知道是有人蓄謀而為,很擔心你。一來,我知道靳老先生對你有多重要;二來,我擔心你的安危。我怕那些人會對你不利,所以立刻便趕回了z市。”
靳橘沫看著應景堯,心裡不是不感動的,只是感謝的話說得多了,便顯得廉價,誠意似乎也少了。
更何況,他說過,他不喜歡聽她對他謝謝!
“我試圖去看你,可無奈沒有合適的時機。你昏迷期間,容墨琛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著你。靳老先生喪禮當日我也去了,只是沒有露面。你瘦得脫了形的模樣,和崩潰大哭的畫面,直到現在我都忘不了。
所以,我動了要帶你走的念頭。或許,我從決定回國那天起,心頭便已經有了這個決定。”應景堯緩慢而沙啞的說。
靳橘沫垂下眼皮,心裡翻江倒海窒息一般的痛著。
幾年如一日。
只要有人在她面前提起,或是她想起靳建城,心裡的痛,依然歷久彌新,沒有一點褪色!
靳建城是她的禁.區!
她回z市這麼久,除了那次去寧宜墓地看過靳建城以外,便再也沒去過。
她總說自己在試著面對,其實,依舊是在逃避著!
“那日,你和容墨琛在律所樓前分開,我便一直開車尾隨。但是漸漸的,我感覺我的車後也多了幾輛車一直跟著。我察覺到不對勁兒,但我以為他們的目標實則是在我車前坐在車裡的你。
你坐的那輛車越開越快,到最後幾乎是飛馳往前。我擔心距離拉得太大,會給那些人可乘之機,所以不得不也加快速度,緊跟著你。可誰料,連續急轉彎時,前面會突然開出一輛車。
我眼睜睜看著你所坐的那輛車與前方駛來的車猛烈撞擊,毫無辦法,而我雖然迅速打轉方向盤,將車頭撞向靠近山體的一側,卻仍然不可避免的撞到了你那輛車的車尾。”
應景堯眼眸裡攝出戾氣和驚險之色,而靳橘沫卻早已面色煞白。
“就在兩輛車撞擊上的那一刻,我車後尾隨的幾輛車便陸續掉轉了頭離開,而撞到你車頭的那輛車應該是有所防備故意而為,所以提前應該有防護。
因為車窗撞到了山體,無法開啟車門,而另一側的車門又正好抵著你那輛車的車尾。我廢了些力氣才得以從駕駛座越到後車座開車下了車。
我衝到你那輛車時,迎面撞擊你的那輛車並沒有急著離開。駕駛坐和副駕座上,坐著兩個女人,除了眼睛,其餘都用黑色掩蓋著,我只記住那兩雙眼睛。
不久後一次偶然,我看到了有關唐阮流產的報導,我才認出她就是那雙眼睛的主人,而後來事實證明,的確是她!”
“你說車裡有兩個女人,除了唐阮,另一個女人你知道是誰麼?”靳橘沫嘴唇蒼白,聲音裡藏著絲絲顫.抖。
應景堯盯著靳橘沫,搖頭,“那個女人坐在駕駛座,我記得那雙眼睛,之後我也試著調查,可沒有結果!如果再讓我見到那雙眼睛,我想我能認出。”
靳橘沫雙眼通紅,卻是燃著恨,“我大概知道她是誰。”
“你知道?”應景堯微怔,愕然的看著靳橘沫。
靳橘沫點點頭,卻沒說是誰。